他全力行功,准备拼死反扑。
浪翻云右手在背后握上名震天下,被誉为江湖第一快剑“覆雨剑”的剑把。
一阵啸声轻响。
浪翻云一声长笑道:“干兄打的确是如意算盘。除非干兄立誓答应即刻退走,两年内不得干涉敝帮之事,否则浪翻云今夜誓死也要留你在此。”
他的身子忽地停了下来,藏在一丛小树后。
寒芒暴涨,向屋外的乾罗激射过去。
浪翻云一手搂着赤|裸的乾虹青,刚抢出屋外。
乾虹青对乾罗无限佩服,她适才对上浪翻云时,连他的覆雨剑是怎么模样、指向何处也不知道,遑论要凭空手挡剑。兼且乾罗最擅长矛,双爪虽有绝艺,仍以矛为首本功夫。他的矛分两截置于背上,看来一时间不能取出。
她想插手援助,又是无从入手,这时她刚在乾罗背后,只见在满天眩目的光点剑雨里,乾罗有似毫无实质的轻烟,在屋内的空间以鬼魅般的速度移动,闪躲着浪翻云滔天巨浪式的进攻。
乾虹青俏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这次立下大功,定能脱颖而出,超过众宠,成为乾罗山城最有地位的女人,乾罗最心爱的人。
双爪如出鞘利刃,离弦之箭,已发难收。
乾罗一到,乾虹青由野猫变回一只驯服的家猫,悄悄地退到乾罗背后,她雪白的肌肤,衬起乾罗灰蓝色的披风长袍,景象怪异。
现在一个最有利的因素,就是乾虹青一定误以为他胸前大穴尽被击中,绝难有任何反抗能力。
左边黑衣老者以拐拄地,胸前不断起伏,襟前血渍迅速扩大。
乾罗带着一蓬血光,暴退向后。
就在她的念头电光火石般掠过心间时,她撞入了覆雨剑化开的剑雨里。蓦然呼吸不畅,像有千斤大石压在心头,全身有若刀割,剑锋的寒气使她像浸进万年寒冰里一样,暗叫一声我命休矣。
就在这刻。
浪翻云卧在地上,胸前隐隐做痛,若非临时运功闭穴,他早重伤身死。饶是如此,一时还难以动弹。
覆雨剑寒芒暴涨,以奔雷逐电的速度,激射而来。
光点散去。
乾罗哂道:“我女儿什么身份,若连个把人也弄不上来,这个帮主夫人也是白做了。”
跟着身子腾空而起,浪翻云左手搂着乾虹青,向乾罗追去。
乾罗那一掌刚猛之极,乾虹青冲势不减,一下子撞入浪翻云怀内。
浪翻云闷哼一声,也不见如何动作,乾虹青雪白的身子给他抛上半空,在月色下不断翻动,呈露女体各种妙态。
想想也是,纵能干掉名震天下的覆雨剑,必须付出巨大代价,赤尊信一来,渔人得利,形成统一黑道的大业,这并不是乾罗愿意看见的结果。反而留下浪翻云,让他们与赤尊信拼个两败俱伤,对乾罗这一方却有利而无害。
大门破烂不堪。浪翻云穿过院落,一边留心泥土上有没有留下别人先他一步到来的痕迹。他从不自恃武功高强而粗心大意。想到平日凌战天比自己更为小心谨慎,为何如此愚蠢,竟然信任曾述予呢?世事往往出人意表,在一些环境下不会犯的错误,很可能在另一个场合犯上。
另一个意念在她脑海里升起,她一定要阻浪翻云一小片刻,好让乾罗逃走。
乾虹青身前身后,尽是覆雨剑在空间迅速移动所引起的啸声,四周满是剑雨。她的左右两侧和背后,都给寒剑割体,独有胸前的部分,因紧贴在浪翻云的身上,温暖而有安全感。
浪翻云似乎回复昔日江湖猎艳的心情,吞咽一下口沫,暗赞乾虹青不愧人间绝品,上官鹰血气方刚,难怪给她迷得晕头转向。不过以后两人的关系,经过今夜的事,恐怕很难继续下去。
这人缓缓步入破屋,一副慢条斯理的悠闲神态。
细察附近环境,浪翻云能肯定上官鹰等并没有早他一步,夺回那狠辣的妖女乾虹青。
观其精神气度,全是万中挑一的精选。
事出突然,乾罗不愧是一等一的高手,不退反进,一双手化作万千爪影,强攻入浪翻云覆雨剑洒出的光点里去。
四周一阵悉索声响,身穿黑衣的武士从四方八面出现,手中提着各式各样兵器,一副打硬仗的样子,分布在乾罗等人背后,竟达七十多人。
胜负立决。
因为刻下乾罗、虹青两人,认定浪翻云再没有反抗能力,在说话间便不会提防他,很容易泄漏出一些秘密,所以浪翻云先试探两人的关系。其次,他将话题拉远,是拖延时间的不二法门,只需要多半刻的工夫即可功力尽复。
巡搜队伍开始从沿岸撤走,海岛陷入一片死寂,帮众的家属亦奉命躲进安全的据点。
一个声音从外边传来道:“虹青不得无礼。”语音起时,仍在十多丈外;到最后一个字时,人已踏进破屋中来。
他虽然心中着急离岛往援凌战天,可是每一个动作和步骤都是在冷静下进行,丝毫不见慌乱。
乾罗淡淡一笑道:“浪兄久违了,自十二年前道左相逢,别来无恙吧?”这番话听来只是平常客套的说话,可是对象是跌卧墙角、口溢鲜血的浪翻云,却是非常具有讽刺的意味。
浪翻云口角溢血,面相可怖。只要能拖多一刻功夫,他应可恢复攻击的能力。因乾虹青每一击都准确命中他胸前几个大穴,用力又刚猛,虽被他先一步运功护体,仍使他气血不畅,一时难以提聚功力。
浪翻云身背裸女,迅速赶来。
这时乾罗借着乾虹青的一挡,缓过一口气来,身形刚退出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