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鹰咕哝道:“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说塔克拉玛干五个字,我会做噩梦的。”
庄闻道:“它降在且末河上游的一个湖内,湖水狂涌下淹盖了方圆数里之地,幸好附近没有村庄城镇,又受到群山阻隔,否则会酿成大祸。”
龙鹰和万仞雨见风过庭爱不忍释的模样,忍不住趋前,学他般抚摸天石刚硬如铁的石面。
众人目光全落在胜渡身上。
风过庭道:“有甚么方法?”
胜渡道:“冒充之法,的确行不通,却非是没有办法,只是难以实行。”
风漠不解道:“我明白血浓于水的家国情,可是如能追随鹰爷,该比你在黠戛斯更风光,为何却只像是次选?”
风漠问道:“我们何时起程?”
风漠狠狠道:“真希望亲眼目睹娑葛看到铸出来的只是凡铁的表情。”
玉雯纤腰款摆来到,讶道:“甚么事呢?那般好笑的?”
胜渡道:“绝对可以,不过却欠缺采乌金的能人,在我们境内,有此本领者不出十个人。”
胜渡苦笑道:“在这方面我只是小学徒,力有未逮。”
天石安静地躺在车子上,包裹的布被解开,四周围以布帐,除他们五人外,其他人正在营地外设置防御工事,怕敌人再度来犯。
胜渡双目亮起来,旋又颓然道:“可是我有家归不得,看来只好随鹰爷回中土去。”
龙鹰心忖难道来找我去偷情?讶道:“找我去干甚么呢?”
胜渡呵呵笑道:“这个可包在我身上,到龟兹后,只要找到铸铁的作坊,齐备炉火铁矿,我有把握补回破口,且是天衣无缝,没有人可察觉异样之处。”
铁刚在前两天方获他们告知身份。咋舌道:“如果我晓得向导从未走过捷道,我死也不肯踏足大沙海半步。”
龙鹰知愈说下去愈糟糕,幸好万仞雨识趣的拍拍他肩头,与众人一起作鸟兽散。
龙鹰随口道:“我们在讨论到龟兹后,第一件该做的事。”
胜渡像遇到知心朋友般,欣然道:“公子该像我们最著名的铸大师般,是对天石有灵奇感应的人。”
风过庭喃喃念道:“因果?缘分?”
庄闻道:“他见过大王后,第一个要求是到神庙看天石,还绘下天石的样子,想以另一块石代替天石,是行不通的。”
龙鹰将所知的告诉他后,问道:“这把刀行吗?”
风过庭闭上眼睛,悠然神往的道:“我似感到天石与上天的联系,它来自天上很远很远的地方,是无限远处外的无限远,经历了不知多少年代的旅程,方抵达我们的人间世。”
作为捷道的大绿洲,由三片绿洲组成,被河道和低缓的泥石丘峦分隔,北接塔里木河南岸的山区平野,地形复杂。
龙鹰早听到玉雯接近的足音,苦笑道:“为何我总是天生比别人命苦?”
出口的草原区并不险要,两边高山对峙,形成宽达十多里、丘陵起伏的地带,有路可走。两边各建有戍堡,却像神山戍堡般荒弃多年,部分墙身崩塌。
万仞雨欣然道:“这么说,庄闻大人是同意我们偷龙转凤之计了。”
庄闻竖起拇指赞道:“说得好!天石既是来自天上,自有苍天为它的命运作主,我们有甚么好紧张的?只是庸人自扰,最重要是教娑葛得物无所用。”
彩虹夫人三女留在帐内,没有加入他们。
万仞雨挨近龙鹰,笑道:“好好休息的是我们,却不是你。”
胜渡解释道:“不要看石体这般庞大,事实上,其质量全集中到核心去,也是天石的精华,我们称之为乌金,那才是能铸成天兵神器的矿料。且石有石纹,非是全无入手之处,只要有经炉火锻烧打造以乌金制成的工具,就可以剖石取核。”
众人爆起哄笑,充盈暧昧之意。
胜渡先以嘴唇亲吻天石,接着用手抚摸敲打,双目射出虔敬迷恋的神色,神魂颠倒的道:“天石是神祇送给世人的礼物,像如此庞大重达千斤的天石,只在我们的国土出现过一次,发生在久远的年代,却是卵状的,如此形体奇怪的天石,是前所未闻。”
龙鹰道:“如若失败,我们会为你隐瞒,人人守口如瓶。当此事从没发生过。可是一旦成功,你不但成为另一铸剑大师,还可在中外铸剑史上留名。”
在胜渡的指点下,他们还探查了出口西面可通往塔里木河的穿山秘道,以备不时之需。
他们的营地设置在绿洲西面的边缘区域,往前是起伏的泥石丘和沙漠,纵使敌人从东面越山来犯,也要走上七、八里远,方可抵达宿处。
庄闻道:“便当是奖赏你采出乌金的功劳吧!”
众人忍不住失声哄笑,铁刚说的是最通行的突厥话,故胜渡也知道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