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震怒道:“这算什么说话?”
法言祭司怕他还有什么话说下去,道:“燕色大公请入席。”
“笃,笃,笃!”
众人目瞪口呆,想不到我退缩如此之快,败得如此之惨。
庙外繁星满天,夜风吹来,使人精神大振。
我道:“大祭司,已没有人比你处理得更好了,我父亲兰陵常说,人最易为眼前的假象蒙蔽,又说悔恨只是一条会噬心的毒蛇。所有事便让他像个噩梦般过去算了,现在是新的一天。”
“当!”
众人骇然看着伏在血泊内上身赤|裸的阴女师。
我带头坐下,接着站起来的人一个一个坐下去,直至只剩下大祭司一人卓立星图的核心处。
我忙将他扶起道:“过去的便让他过去算了,你还要和我并肩杀敌的,是吗?”
我故意不望看他们,依法言的指示,在近门的席位和妮雅并列一席,坐在前排,红月和搂着大黑的采柔、侯玉坐在后排。
宁素平静地环手施礼,道:“见过大剑师!”再没有第二句说话。
我的心扭痛起来,往花云望去,恰好她也向我看过来,四目一触下,花云露出黯然之色,垂下头去。
我心中叫糟,假设驼仆的肩上真的没有伤痕,对我的威信将是非常严重的打击,即管成功当上什么圣剑骑士,也没有丝毫光采,但现在已势成骑虎了,忽然间,我想起了圣剑对她的反应。
才刚走了十多级长石阶。
燕色大喝道:“说得好!我虽没有观阳的慧眼,但一见大剑师便感心折,而且我信任天眼,他是我们净土里唯一拥有透视将来力量的人。”
我一声长笑,往下扑去,魔女刃带起一股劲漩,往龙歌卷去。
这爵位对她和我来说,只是一杯苦酒,可恨我们还要苦苦争取。
不片刻,我身旁挤满了人。
“锵,锵,锵!”
八只手举了起来,祭司有观阳、花云、天眼、灵智。大公则除了龙腾、宁素和谢问外,全举起了手。
龙腾朗声介绍旁席穿着大公甲胄的女子道:“大剑师!这便是我们净土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大公,唯一的女大公,宁素大公。”
阴女师起立道:“且慢!”
天眼、灵智、花云顺序坐在我右手边的三席,形成南北壁垒分明的局面。
我将魔女刃由她背上抽回来,鲜血喷溅,但刃体却一滴血也没有。
刀刃一闪,当头劈下。
明月口唇颤动,欲言又止,最后终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手在颤震着,这以勇力著称的人,首次尝到比他更强壮的臂腰之力。
龙腾抢前喝道:“你疯了,快让开!”
龙歌想不到我的剑灵活到这地步,骇然急退,抽刀横挡,不过已迟了,我紧追而去,刃锋上挑,正中他近把手处。
我知道他们以为我因龙歌阻截了我追杀另一个阴女师的机会,故盛怒下要杀了龙歌泄愤,其实我只是想利用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试试珍乌刀的厉害。
宁素绝非长得不美,事实上净土真的没有什么丑女;但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她凛然不下于男子汉的英风气概,尤其她的明眸更显神气,使人感到她是个敢作敢为,绝不优柔寡断的女性;年岁看来不会超过四十,比我想像中年轻多了。
红石和我身后的侯玉齐齐闷哼一声,显是不满龙腾强调宁素乃唯一的女大公,分明是将妮雅排挤了出去。
我心中暗赞,只是燕色不畏占了优势反对我的那些人,已可见他是个了得的人物。
燕色平和地道:“祭司会共有九只手、八位可敬的祭司每人一只,我们大公加起的多数是一只,天庙宗法规定只要有三只手举起来,便可以要求召开祭司会,是吗?可敬的法言祭司。”
采柔本已站了起来,见我坐着,连忙坐了回去。跟随她的男人而行事,正是闪灵族女人的传统。
龙歌惊叫声中,珍乌刀凌空抛起,高达二十来尺,才往长阶下跌去。
众人蜂涌而下。
我来到离石阶的人最少有二十多级的时候,脚步声起,一人向我身后走来。
煞那间眼前尽是紫红的雾。
矗立正门两旁的是十二个巨型的大石雕,有男有女,各具妙姿,唯一相同的是他们或以手托,或以背负,都顶着天庙的圆拱形殿顶,红石告诉我这六男六女的巨型石雕,代表的是天上的十二星神;圆拱形的殿顶,便是赐与大地光和热的太阳,方形的庙堂,圆形的殿顶,象征着地方天圆。
在龙腾宁素等的惊愕仍未退掉时,号角声起。
我冷笑道:“我认不出你,但我背上的剑却认得你,所以你一出现,她便感应到了。”
美女脸色苍白,嘴唇颤震道:“我叫龙恰。”
我收回点在龙歌咽喉上的魔女刃,让这好家伙回到鞘内。
刚才那坐在龙歌身后,随他忿然离庙的美女从长石阶的石柱后奔了出来。
我早见怪不怪,仔细打量这曾和红石有一段情缘的女大公。
龙歌面如此灰,主要还是困苦战脱力,双腿一软,坐倒石阶上。
龙腾向龙歌怒道:“你这畜牲不知自己闯了什么大祸!”
龙腾背后的龙歌“锵”一声拔出了把乌黑闪闪的弯刀,大喝道:“兰特!我以天庙恩赐给我的珍乌刀,以身为天庙第一刀手的身份,为了你对圣剑骑士的蔑视,向你挑战。”
宁素、谢问的错愕更明显了,弄响把剑可能是魔术,但要在阴女师发言的同一时间使剑作响,便超出了魔术的范畴了。
龙腾忿然起立,道:“大祭司,我要求你否决这样召开祭司会,否则我立即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