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齐立起，重复地叫道：“大剑师是我们的好兄弟！”
一路上每个制高点都有闪灵人的岗哨，他们利用硝火，将我们到达的讯息，穿回闪灵谷去。
我将她轻轻拥入怀里，茫然道：“她们早死了！”
坐回地上时，气氛更见融洽。
我有点难以启齿地道：“采柔！为了应付明天和你丈夫的剑斗，我今晚希望一个人能独自静上一静。”
采柔俏脸一红，却掩不住被我称赞的欣喜，盈盈站了起来，为我宽衣。
在这一刻，我感到我们这对明早要比斗谁高谁低的人，距离缩短了很多。
我长长叹了口气。
谁不受过帝国军队的欺凌和杀戮，闪灵族不断西移，便是为躲避帝国黑盔武士的屠戮。直至魔女国的确立，帝国的进犯才被制止住了，我和大元首看似私人恩怨，其实关系到整个大地所有民族的存亡。
巨灵大声道：“尊贵的魔女百合是闪电神派给我们的好导师，她教晓我们畜牧和语言；可敬的兰特却是神赐给我们的英雄，为我们击退了邪恶的大元首和残暴的帝国大军。”
舒服的感觉透体而入。
我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沉声道：“闪灵族也有‘妻客’的风俗吗？”这种事发生在连有陌生客到来，族内的女人都要躲起来的地方，确使我奇怪。
采柔熟练地解下以薄铁和皮革打制的战士袍服，露出我精赤的上身。
谷口密密麻麻塞满了闪灵族的战士，其中五个年纪在五、六十间的老人高坐在马上，想是长老的身份。
我象不到他如此有礼，慌忙立起，接过酒一饮而尽，其他人都尖啸喝采起来。
我想不到她的反应如此激烈，手忙脚乱地道：“我只是想多点休息……”
我咬了咬牙，往“我的帐幕”走去。事情有点不寻常。
我揭开布帐门，立时愕然。
采柔道：“巨灵说你有杀他的机会，但你却没有杀他。”
众人都射出仇恨的目光。
一直没有说过话的青叶长老，在他满布皱纹的脸上张开眼来，闪出两点以他的年龄来说是罕有之极的精光，沙哑低沉地道：“你想到那里去吗？”
巨灵沉声道：“我在想着外面的世界，勇敢的闪灵人耽在这虚假的安乐里太久了，使他们忘记了伟大的闪电先辈，如何将夜狼鬼和沙盗逐往连云山后的吃人沙漠里，可是现在他们又回来了。”
我心中叹了一口气，硬着心肠道：“这黑犬是我从死村带来的幸存者，希望明天我走后，你能代我好好照顾它。”
闪灵人最敬重的就是我这种傻瓜。
我那一地席共有十八人，除了闪灵族第一勇士巨灵外，其他都属德高望重的长老，山蛇和早先说认识我父亲的天鹰长老分陪左右，不住劝酒劝食。我刚以匕首从递来的羊肉盘上割下了块热辣辣的羊腿肉，蜷坐在身旁的大黑已将头凑过来，提醒我供应它下一块羊肉，这家伙倒真沾了我的光，俨如狗皇帝的模样。
巨灵将声音提至最高喝道：“闪灵族的战士都听着！”
想到这里，心中也觉好笑。
采柔见我不是出言留她，脸容一黯，忍着眼睛内打滚的泪花，低头！“无论是什么请求，采柔无不答应。”
他们在我马前二十尺停下。
我有点尴尬地站在他身旁，给二千对陌生好奇的眼睛瞪着的滋味并非好受。
我叫道：“采柔！”
采柔全身抖颤，不能置信地离开我的轻抱，望着我道：“大剑师难道要将采柔赶走？”
众长老和上千闪灵战士一齐举起武器，大声叱喝，这次是九喝九举，比先前多了一次，显示我们的关系更亲近了。
一两声马嘶羊鸣，夹杂着间歇从后方帐内传出的孩童哭喊声，谷内一片临睡前的宁静。
这时大黑刚好找着了最舒适的一个帐角，转了几个圈，嗅了一轮，才“噼啪”一声掉在厚毡上，准备睡个好觉。
闪灵人的美女竟美至如斯！
一名闪灵族的女子，跪在帐内厚厚铺起的羊皮毡上，头垂在胸前，一头乌润的秀发在羊油灯照耀下，闪闪生辉。
青叶长老续道：“连云山脉是‘夜郎鬼’的圣山，他们自以为是大地上最优秀的种族，绝不会让外人进入，你看！”他拉开长袍，露出胸腹间一道早结了疤的剑痕，淡淡道：“这差点要了我的命，就是拜夜狼鬼所赐，我永远也忘记不了。”
山蛇长老也立起来道：“闪灵族先代的智者曾说过！‘只有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才能相信’，今天大剑师在危急时不伤害我，为了一只狗而甘于险险的伟大表现，我山蛇便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了。”
巨灵领着我和大黑离开宴会的场地，穿过林木般竖起的帐幕，走上南面的长草坡。
我为了停止这话题，乘机向众人问道：“在圣原东的连云山脉外，究竟是什么地方？”
她偷看我一眼道：“大剑师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她轻声道：“巨灵已当你是他的兄弟，否则我怎能来服侍你。”声音转细，象蚊子般道：“那亦是采柔的荣幸！”
心下不由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