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一双眼睛立即亮起来,道:“水师?”
彭中令刘裕想起王淡真,当年他送王淡真到广陵去,便在半途上与他率领的一支巡军相遇。那时彭中仍只是个校尉,现在看服饰便知他晋升为副将,比魏泳之只低一级。
此时一队人马驰出统领府,领头者高顽瘦削,双目闪闪生光,顿时吸引了燕飞的注意。
三人商量妥行事和配合上的细节后,刘裕向魏泳之问道:“孔老大情况如何?”
高彦道:“我们夜窝族的人都知道,人在失意时,最要紧多说几句粗话来壮壮气势,这更是医治悲伤的灵丹妙药。我要是能割下桓玄的卵蛋,才不会拿他的卵蛋送酒。便如我说要操桓玄的十八代祖宗,难道真的会这样干吗?那根本是没有可能的,何况我只对雅儿一个人有兴趣。”
刘裕这才晓得发生了这么多事。孔靖对他刘裕的支持贯彻始终,不离不弃,确是难能可贵,令他深切感激。
小白雁伏在床上,把睑埋入枕头里,显然是不想被人听到她的哭声,不过只看她整个人不住抽搐,便知她哭得很厉害。
刘裕心中大喜,手上忽然多了十二艘战船,局面立时截然不同。自己今次策动的“兵变”,开始有成绩。
高彦道:“令雅儿快乐,是我高小子一生人最伟大的成就,其它的事再不放在我眼内。我可以向你保证,终有一天可打得桓玄卵蛋不保。桓玄怎可能是燕飞和刘裕的对手?他只余等待卵蛋被打掉的一天。”
这是一场奇特的决战,比拼的是军心所向和两人的号召力。
但燕飞仍全神监视着统领府的动静,如刘牢之忽然大举出动,便可以先一步通知刘裕,让他能早作打算。
尹雅倏地坐起来,犹带泪珠的俏脸现出哭笑难分的表情,哭得红肿的秀眸,狠狠盯着高彦,大嗔道:“臭高彦!死高彦!人家伤心得要死了,你还来和人家说这种臭话,乘机调戏人家。”
当他记起曾在谯奉先的眼内发现过同样的芒光时,燕飞心中大喜,暗忖得来全不费工夫,哪敢犹豫,忙跟纵去了。
魏泳之道:“今夜是广陵最不平凡的一夜,形势的发展,我们实在无从控制和遏止。消息从不同的渠道传播开去,现在军中兄弟全晓得你老哥回来领导我们。我敢说一句,即使是刘牢之身旁的亲兵亲将,心向着你的亦大有人在。他奶奶的,如到现在有谁仍未看清楚刘牢之只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便应一死以谢天下。”
刘裕顿感轻松起来,向彭中笑道:“你这小子升了职,人也风趣起来。”
在这一刻,他深切体会到做为这世上最快乐的男人的滋味。
尹清雅以微细的声音轻唤道:“高彦!”
高素道:“还有另一件教人烦恼的事,刘牢之已怀疑孙无终的死与我有关,不过比对起刘裕的事,算是无关痛痒。”
尹清雅娇躯轻颤的道:“没用的家伙!”
如让桓玄稳霸建康,封锁上游,再派大军来攻打广陵和京口,那他刘裕将只余待宰的分儿。
高素叹道:“刘裕此子行事总能出人意表,他今次回来这招确是诈谋奇计,立即威胁到刘牢之,令他统领之位岌岌可危。听刘牢之语气,何无忌已投向刘裕。应先生可有对策?”
高素叹道:“尽管我们人手充足,恐怕仍难办到,因为刘裕有燕飞随行。”
魏泳之道:“不要小觑小彭,他在与天师军之战中当水师的先锋船队,大破天师军的贼船队,故能连升两级。他奶奶的,今时不同往日,小彭已是水师中最有实力的猛将之一。”
接着白他一眼道:“这些天来辛苦你哩!由早到晚都忙着建立新的情报网,又要来逗人家欢笑,我却一点也帮不上忙更要感谢程公,全赖他改组我帮,方能令帮中的兄弟保持状态和斗志。”
自刘牢之回府后,便不住有人进进出出,可见刘牢之正出尽全力维系军心,以对抗刘裕的分化,他召来各大小将领训示说话,令燕飞的如意算盘再打不响,因没法弄清楚刘牢之心中怀疑的魔门内奸是何人。
魏泳之兴奋的道:“只要我们北府兄弟上下一心,又有你刘帅领导,桓玄怎可能是我们的对手?比起苻坚,桓玄差远了,”
高彦轻轻关上房门,自己也忍不住泪盈于睫,走到床沿坐下,勉强忍住心中的悲痛,探手按着她肩头,俯身凑到她耳旁道:“雅儿!雅儿!不要哭哩!早晚我会割下桓玄的一双卵蛋,来给你送酒。”
应先生沉吟片刻,道:“先发制人,刘牢之为何不动手?”
燕飞之所以特别留心此人,不但因为他的警觉性比其它人高,更因他举目扫视街上和附近楼房的情况时,双目隐泛异芒,令燕飞生出似曾见过的感觉。
他是不得不行险一博,因为他负担不起任何延误。只有趁桓玄阵脚未稳之际,领导北府军全力反扑,方有击败桓玄的机会。
高彦不解道:“雅儿有什么心事?”
高彦抓头道:“我应该知道的吗?为何我蠢蛋呢?”
自己的预测会落空吗?
彭中愤然道:“刘牢之任玄帅之弟饮恨沙场,伤尽兄弟们的心,他娘的,谁愿陪刘牢之这种人去死呢??”
彭中曾是他的青楼伙伴,说起话来没有顾忌,笑道:“不是一点运道,而是鸿运当头,将来你飞黄腾达,至要紧不忘我们这班乎足,定要来个论功行赏。”
应先生失声道:“什么?”
彭中兴奋的道:“告诉你也不相信,我已和手下们商量过,大家一句异议也没有,以后我们便跟着你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刘裕将成北府兵将的唯一选择,只有他才可挽狂澜于既倒,追随刘牢之的人只会成为刘牢之的陪葬品。
那人愕然道:“刘裕不是在江南与徐道覆交战吗?”
尹清雅忽然垂下头去,连耳根都红透了,神情可爱诱人至极。
今夜是危机四伏的一夜,只要刘牢之把心一横,将出现血洗广陵的场面,姑不论刘裕生死,由谢玄一手创立的北府兵将告四分五裂。
此时又有其它将领来见,魏泳之和彭中欣然离开,分头行事去了。
高彦的手移往她后颈,触手处的肌肤娇柔细嫩,顿时魂为之销,正要把她搂过去亲个嘴儿,尹清雅皱眉道:“你想干什么?”
高彦欣然道:“小人在!”
高素道:“现在形势混乱,刘牢之手下的将领均认为欠缺动手的借口,话是如此说,但刘牢之是聪明人,该知没有人愿意随他与刘裕动干戈。论现时在军中的威望,刘牢之实比不上刘裕。”
燕飞听得心中懔然,晓得魔门正配合桓玄进攻建康的行动,同时展开刺杀北府兵将领的计划,好令北府兵骤失几个关键性的将领,致阵脚大乱,遂无力应付桓玄。
关键处在于桓玄能否于明天攻陷建康。
尹清雅终忍俊不住,“噗哧”一声笑起来,然后又恼又嗔的骂道:“你这死小子、臭小子,人家伤心时,偏要来逗人家笑,弄得人家不知多么难堪。”
想到这里,魏泳之来了,随行的还有刘裕相熟的将领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