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不解的道:“她不是要你为她杀三个人吗?现在你纵能杀我,仍欠她两条人命,她依然可以指你未偿还所有欠债。”
方鸿生嗤之以鼻道:“你是否在作梦呢?击倒燕飞?哼!下一世恐怕也不行。”
刘裕弹跳起来,想起了任青媞,记起她以寻宝游戏来比喻寻找真命天子的话,心中涌起古怪的感觉——为何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想起她呢?
刘裕颓然道:“不要耍我哩!什么真命天子?现在对我们来说只是一个笑话。咦!”
刘裕道:“不是这么巧吧?”
向雨田一脸欢容的来到他们前方,扫视众人,最后日光落在卓托生身上,道:“想出这个指令的人大不简单,肯定是你们议会的第一谋士,我这叫见微知着,敢问究竟是谁呢?”
方鸿生一呆道:“这家伙不是想提早送死的时间吧?”
今次轮到向雨田拿酒为他添满杯子,再为自己注满一杯,然后举杯笑道:“这一杯是为我们的同病相怜而饮的,我和你表面上活得比任何人都要风光,事实上却是在明瑶纤掌内的两条可怜虫,明晚子时还要打生打死的。就为我们的处境喝一杯如何?”
姚猛苦笑道:“说说也不可以吗?”
燕飞心中一紧,正是那个笑容,令他陷进万俟明瑶的情劫里,其威力及得上丹劫,只是过程却漫长多了,似若历尽生死轮回,直到他遇上纪千千,方能勉强回复过来。听到向雨田重述当时的情况,透露他所不知的另外实情,确有欲语难言的感慨。
燕飞讶道:“向兄想问什么呢?”
向雨田看着美酒注进杯子里,颓然道:“《道心种魔人法》分为上下两卷,上卷是如何培育魔种,下卷则是由魔入道之法,但直争先师辞世,我才知道下卷的存在,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只有上卷而没有下卷。”
向雨田拍桌叹道:“就是这样!当明瑶指定要我杀你时,神态有点异常,那时我并不在意,直至见到燕飞就是拓跋汉,我才有点醒悟,现在终于由你亲自证实。明瑶啊!你的心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呢?明知燕飞你就是你的情郎拓跋汉,竞指定要我杀他。”
卓狂生骂道:“姚猛你真没种,这样的情节,写进我的天书去肯定令我们荒人遗臭万年。”
卓狂生淡淡道:“向兄认为我会告诉你吗?”
屠奉三一震往他瞧去,道:“你也听到古怪的声音?”
向雨田愤然道:“我明知她是故意当着我面去勾引别的男人,但我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因为我有把柄落在她的手上,否则以我的性格,只要我认是对的,不管她怎么想,老子说还清了欠债便是还清了,要走便走,谁能管我?”
向雨田潇洒自然地出现在广场边缘处,轻轻松松地朝他们走过去。
向雨田拿起酒杯,把雪涧香尽倾喉咙里去,把杯子重直按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目光往燕飞投去,狠狠道:“正是这样子。先师最清楚我的性格,所以临终时才告诉我有下卷这一回事,还说下卷交了给明瑶,待我清偿了欠秘族的债后,明瑶自然会把下卷归还给我,唉!现在你该明白我的为难处。”
向雨田道:“那时我心中暗忖这个人虽打扮普通,又没有携带武器,但肯定是个不可多得的高手,且有种非常引人的特质,是我平生未见过的。就在此时,明瑶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掀开帘子,向你微笑,而你则被她的笑容完全打动了,像给人点了穴般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发呆,明瑶放下帘子时,我心中还在想,又有一个傻瓜有灾难哩!”
燕飞苦笑道:“看来我的提议向兄是不会接受的了?”
丝丝细雪,从天上洒下来,小酒馆内外都静悄悄的,这酒馆位于夜窝子内,因时间尚早,仍未开始营业,给燕飞借用来与向雨田谈话,雪涧香则是从红子春处张罗来的,新酿的雪涧香远及不丘这般火候十足。
向雨田回复平静,苦笑道:“我陪明瑶一起去见慕容垂,当时在场的尚有宗政良和胡沛,顺带说几句题外话,慕容垂确不愧胡族第一高手的称誉,不论才智武功,均有鬼神莫测之机,所以当我见到他,便认定他必胜无异,你们和拓跋珪绝对斗他不过。但到今天我再不敢那肯定,因为遇上了你,你肯定是和他旗鼓相当的对手,你们若对上了,会有一番恶战。”
燕飞心中一颤,终于猜到向雨田的心事,点头道:“他肯定知道。”
向雨田目光灼灼的和燕飞对视片刻,平静的道:“燕兄你晓得吗?明瑶向你展示那个勾了你魂魄的笑容时,当时我正坐在她身旁。”
屠奉三叹道:“我们还以为运气来了,岂知又猜错了,结果空欢喜一常”刘裕目光巡视北面的一列山峦,随口问道:“山后是什么地方?”
燕飞为自己的杯广斟满了酒后,放下酒坛,道:“下卷在明瑶手上吗?”
他的话登时惹起震天笑声。
向雨田苦笑道:“我想先问燕兄一句,你仍爱明瑶吗?为何我和你见面后,你没有提起过她?”
“叮!”
向雨田叹道:“当时我和明瑶坐马车往皇宫去,且吵了起来,为的正是他奶奶的欠债还债的问题。我认为只要助她救回族长,便算还债,从此我可以回复自由之身,她却坚持我只是还了本,尚欠她利钱。他的娘!这是多么的不合理?我气得忍不住和她吵起来,我从未试过向她发这么大的脾气,就在此时,我们看到你站在街头,目不转睛地望着对街的一所青楼。”
接着目光往燕飞投去,微笑道:“酒好人更好,蝶恋花竟能在剑柄触鞘前的剎那自动鸣响,少点耳力也会以为只是一下清鸣而非连续两下,燕兄是怎样办到的?”
“敬燕兄一杯;敬我最可怕的对手一杯。”
两个杯子在桌上轻触一记。
向雨出举杯一饮而尽,接着急喘两口气,咋舌道:“果然名不虚传,雪涧香肯定是天下无敞的绝世佳酿,卓狂生并没有过度吹嘘。”
姚猛沉声道:“不如我们连手把他干掉,一了百了。”
刘裕道:“若真有这么一个寨垒,就肯定藏于此延线数十里的山区内,因为山的北面便是两城东最大的水道,四通八达,没有更为理想的地方了。”
向雨田道:“告诉我,慕容垂是不是晓得你就是杀死慕容文的刺客?”
卓狂生出现在燕飞身后,笑骂道:“高小子你是否在说救命恩人的坏话?”
刘裕目光投往山脉西面里许外一座高耸的山头处,道:“声音似是从山峰后方传过来的。”
燕飞举杯和他相碰,把变成了苦涩的美酒直灌下肚。
屠奉三沉吟片刻,道:“你忘记了吗?那是附近最宽阔的河流吴淞江,且是最被我们怀疑的河道,只恨我们前前后后搜索了不下五、六遍,仍没有任何发现,最后只好对此河死心。”
燕飞道:“我从来不是明瑶的情郎,她只是在玩弄我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