谯嫩玉胸有成竹的道:“用毒之法千变万化、层出不穷,但我们必须到边荒集实地视察,方可针对情况施毒。嫩玉想为南郡公办点事嘛!保证不会再令南郡公失望。”
任青媞神色平静的道:“若南郡公没有其它吩咐,青媞想立即动身到建康去。”
他错失可能是今次到建康来,最后一个杀刘裕的机会。成败只是一线之差,当载着歹毒火器的平底船爆炸的一刻,他正位于岸旁暗黑处,两手各持一截圆木,凭此他可在水中借力,攻击在两河交汇处任何掉进水里的敌人,以他的速度和功力,即使强如刘裕,在猝不及防下也肯定没命。
所以要完成任务,必须有非常手段。
纪千千在燕飞心灵内沉醉的道:“燕郎形容得真动人。千千忽然感到和燕郎是世上最幸福的一对,我们现在分享着的,正是世间所有男女梦寐以求,最动人无暇的爱。我们比任何人更能彼此了解,千千因为你而再不感到孤独,没有任何秘密或感情不可与你分享。这才是真正的爱,纵然千千在此刻死去,但我的一生再没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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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中止了渡江的行动,在岸旁一块大石坐下,回应纪千千超越凡尘、距离和物质的精神呼唤。
只要火器船能在离目标两丈内爆炸,激飞的淬毒铁片和毒火可令敌人或死或伤,再加上他伺机出手,几可预见刘裕的败亡。
桓玄欣然道:“我正是在做最正经的事。”
桓玄终于心动,问道:“嫩玉心中有什么人选呢?”
谯嫩玉道:“怎么样呵?”
燕飞完全绝对地了解纪千千的感受,那并非理性的分析,而是全心全灵超乎言语的心的传感,因为他们再非切断隔离的两个孤立个体,纵然肉体被万水千山分隔开来,但他们的精神已结合为一!一切的渴望、期待、迷惘、热情、痛苦赤|裸裸地呈现出来,虚伪根本没有容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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谯嫩玉在他怀裹扭动娇躯,撒娇道:“南郡公坏死哩!”
纪千千道:“千千一直没有机会向你提及风娘,她是个很特别的人,不时流露对我们的同情心。她还说认识燕郎的娘亲,又说在你小时曾见过你。燕郎有印象吗?”
高彦喜上眉梢,没有兴趣乘胜追击,举手嚷道:“小白雁你不用急,你命中注定的如意郎君来哩!”
他把心灵完全开放,让纪千千感受到他心中每一个感情的波荡,他对她最深沉的爱恋、抚慰她战栗的灵魂,燕飞在心灵中应道:“死亡并非最后的境界,死亡之外尚有其它东西。千千的状况如何?自上次我们在参合陂的对话后,千千的身体有没有出现问题呢?”
桓玄低头看她,沉声道:“好吧!但如果情况不如理想,嫩玉千万不要冒险,最重要是能安然回来,其它一切都是次要的。”
桓玄皱眉道:“荒人能公开你的名字,显是他们当中有熟悉你底细的人,你这样到边荒集去太冒险了,我怎放心?”
苦候多时的机会终于出现。
只可惜对方撑艇的小子不论反应武功,均是他始料不及,竞能临危不乱,借掷出船桨于火器船进入必杀的距离前,先一步命中火器船,令火器船偏离了方向,就是那分毫之差,敌人险险避过大祸。
桓玄独自一人坐在大堂里,喝茶沉思,到门官报上任青娓到,才把杯子放到身旁几子上,抬起头来。
桓玄暗叹一口气,似欲说话,却欲言又止,最后挥了挥手,似示意她离开。
江陵城,桓府。
难道刘裕确是打不死的真命天子?这个想法正是他惧意的源头。
任青媞头道:“要对付刘裕,人多并没有用。每过一天,他的实力便增强一些,青媞只能尽力一试,如果失败了,南郡公勿要怪罪奴家。”
任青媞侧坐一旁,垂下螓首,显然感觉到桓玄态度上的转变。
燕飞把战果如实报上,然后道:“确是奇怪,风娘不是负责看管你们吗?”
桓玄立即感慨尽去,一把抱紧怀内玉人,怜惜的道:“你全听到哩!我和她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燕飞心中涌起自己也不明白的感觉,道:“竟有此事,真教人意外。”
桓玄微笑道:“不准提”死“这个字,你肯随我桓玄,我会令嫩玉有享不尽富贵荣华,家运兴拢”谯嫩玉把俏脸紧贴在他胸膛,柔声道:“我要为南郡公办事。”
桓玄道:“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桓修说,我会吩咐他全力支持你。”
自上次在琅蚜王府门外行刺刘裕不遂,卢循便晓得糟糕,不但因试出刘裕武功大有进步,尽管在单对单的情况下,对方仍有一并之力,更不妙是对方提高了警觉,令他再难攻其无备。
谯嫩玉伏在他怀里,像一头驯伏的小绵羊,娇柔的道:“嫩玉清楚哩!纵然要为南郡公死,嫩玉也是心甘情愿的。”
谯嫩玉把他搂得更紧了,轻轻道:“南郡公可以放心,嫩玉可把荒人骗倒一次,当然可再骗倒他们。对做生意的人,边荒集是来者不拒的。嫩玉会召集家族的高手助阵,不用费南郡公的一兵一卒。失去了边荒集的支持,刘裕绝非南郡公的对手。”
燕飞倏地进入了与纪千千神交意传的动人境界,他的精神越过茫茫黎明前黑暗的大地,高燃着毫无保留的爱火,应道:“在我眼前滚滚柬流的是千千熟悉的大江,对岸就是南方最伟大的都城建康。流过千千建康故居雨枰台的秦淮河水,于上游不远处汇人大江,加入往大海倾泻的壮丽旅程。”
桓玄开怀大笑,双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那是一种像打破仙凡之隔的感觉,支撑他们心灵联系的或许是他们火热的爱恋、深心的渴望,其中绝不容许半分人与人间的虚伪,是灵魂的接触,美丽而玄秘。
桓玄瞥她一眼,神态冷淡的道:“坐!”
桓玄犹豫道:“你去了,谁来陪我度过漫漫长夜呢?”
卓狂生干咳以掩饰心中的尴尬,道:“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
任青媞终抬头朝他瞧去,桓玄却避开她幽怨的目光,仰望屋梁。任青媞黛眉轻蹙,道:“南郡公是否要奴家为你杀刘裕呢?”
谯嫩玉道:“当郡公成为新朝之主,嫩玉不是可以长伴圣上之旁,伺候圣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