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珪不满道:“你竟不陪我去攻打平城和雁门吗?”
宋悲风向屠奉三问道:“刚才你为何叫糟糕?”
刘裕苦笑道:“求你们再不要提真命天子这四个字,大家都清楚是用来唬人的。”
燕飞功聚双目,只见一批一批的敌方骑兵,越过丘顶走下长坡,聚集在参合湖北岸的平野上,人马都困乏不堪,下马后的兵士散乱的躺在草地上,马儿则到湖边喝水。不知情者骤然瞧去,会以为是大没有纪律的马贼,和大燕国的精兵产生不了任何的联想。
那人一开腔,屠奉三立即认出是干归,登时精神大振。
一队巡军走过后,宋悲风道:“我们还是回去吧!”
三人定神一看,立在岸边的人身形苗条动人,分明是个女子。从他们的角度瞧去,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燕飞生出不忍的感觉,这根本不算一场战争,而是彻头彻尾一场残忍的大屠杀,敌人在恢复斗志和体力前,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而这种形势正是己方蓄意一手营造出来的。
破风声起,一道人影像轻烟般从靠岸的房舍闪出来,倏忽间已抵岸边。
刘裕探手搭上他的肩头,颓然道:“我也很矛盾,明知去管这样的事,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可是又知道若袖手旁观,心中会永远有一根利刺。”
屠奉三淡淡道:“老哥你有点前言不对后语,我还以为你已确认自己是真命天子呢?”
燕飞沉默片刻,忽然道:“此战事了后,我要立即赶回边荒集去。”
屠奉三领先来到一座货栅,栅内堆满未及送入城内的木材,不知是为哪位权贵大兴土木之用。道:“这里差不多哩!守候不到兔子只好怪我们今晚运气不济。”
拓跋珪凑到他耳旁道:“慕容宝和他的将领该留在丘顶的位置,以俯瞰全局。”
第一线曙光,在苦待竞夜后出现在东面天地交接处。敌方战士仍不断来到参合湖北岸。黑暗稀薄起来了。
三人沿岸小心翼翼的前进,愈接近大码头区,遇到巡兵的次数更趋频密,显示司马道子对接近皇城的河段特别有戒心。河上不时有水师船穿梭往来,任何违反戒严令在晚上航行的船只,均会被依令严办。所以只要有船艇在河区移动,肯定瞒不过他们三个有心人。
燕飞心忖我的心情当然很好,但在这一刻却不想告诉拓跋珪与纪千千刚作心灵对话的事。微笑道:“你的心情难道很差吗?”
戒严令实施后的一个时辰过去了,刘裕等仍是一无所获。
两人愕然瞧着他。
燕飞讶道:“你不想手刃他吗?”
拓跋珪狂喝道:“拓跋珪和燕飞来了。”他的声音随风送入敌阵,同时拔出背上威震北塞长四尺二寸的短戟,把迎上来拼命的敌人连人带兵器挑上半空,拉开了战争的序幕。
胜利已来到掌心内。
艇子迅速掉头,没入舟船密集处,失去影踪。
屠奉三道:“我的心有点乱,回归善寺再说罢。”
两人均感刘裕的话有道理,皱眉无语。
宋悲风倒抽一口凉气道:“何方妖道如此厉害?若我不是见过孙恩,肯定会以为是他。”
拓跋珪道:“这七万多人是燕国的精锐,若在此全军覆没,将会改变我们和燕国兵力的对比,何况接着我还要乘势重夺平城、雁门两大重镇,作我逐鹿中原的踏脚据点,若有大批俘虏须处理,我的军队将失去来去如风的机动性。为了恢复代国,我没有别的选择。”
女子柔声道:“幸不辱命。”
燕飞暗叹一口气,从马背上弹跳起,凌空投往慕容宝所在的方向。
刘裕正要附和,屠奉三道:“你们看。”
※ ※ ※ ※
拓跋珪道:“我想你为我杀慕容宝。”
刘裕道:“若我是司马元显,肯定会在谢琰出征前提亲逼婚,更不愁谢琰敢拒绝,否则谢琰出征了,谁可以为孙小姐作主?如谢琰在战场上有什么闪失,还不知要拖到何时?”
刘裕知他是借机表示对自己节外生枝的去管谢钟秀的事表示不满,沉默下去。宋悲风显然察觉到是什么一回事,叹了一口气,也欲语乏言。
一时间杀声震耳,蹄声漫天彻地。
燕飞错愕道:“什么事这般严重,要乘我心情好的时候才说?”
燕飞苦笑道:“我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