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奉三和宋悲风虽然不知立在艇首者是何人,但从其气魄已一眼看出对方是可怕的高手。
到艇子离岸只五丈许时,女子纵身而起,投往艇首去,落在那人身旁。
屠奉三胸有成竹的道:“最适合登艇的地方,是舟船最密集的地方,如此即使有人在后跟踪,亦可轻易撇掉跟踪者。”
屠奉三道:“来哩!”
拓跋珪怒吼一声“去”!
屠奉三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正要说话,三人忽有所觉。
轮到两人不明所以的盯着他。
宋悲风佩服的道:“如此该是下游离此半里的大码头区,那亦是河监的官署所在。”
宋悲风愕然道:“竟然是干归?”
燕飞的蝶恋花来到手上,把从前方来的敌人杀得东仆西倒,不能抵挡阻止他们片刻。
三千战士气势如虹,如破竹般的直指敌人众集的心脏地带,只一下子便冲杀得敌人溃不成军,令敌人只懂四散逃命,没有丝毫还击之力。
拓跋珪道:“你紧张?我看你却是春风满睑,心情大佳呢?”
屠奉三沉声道:“他要杀你。”
拓跋珪道:“在这种寒风黑暗里,只有你才能在千军万马的厮杀里,把慕容宝分辨出来,加以截杀。我最清楚他的为人,在这样的情况下第一个逃走的肯定是他,在大批高手保护下,他极有可能突围脱身,那时只有你有能力追上他,置他于死。我则要留在战场指挥大局,你定要答应我。你肯点头,他便死定了。”
拓跋珪道:“你紧张吗?”
最新的情报显示,崔宏的狼驱丰战术非常成功,敌人弃下了辎车粮货,正急如丧家之犬,军不成军的朝参合陂逃窜而来。
拓跋珪目光投往参合陂的西丘,双目倏地闪亮,语调却平静至近乎冷酷的道:“要来的终于来了。”
燕飞记起了拓跋珪的请求,朝丘顶瞧去。在尸横遍坡的高处,一队数百人的敌军正朝北突围。
燕飞皱眉道:“你能对弃械投降的人动手吗?”
他们所处密林位于参合陂东北方,敌人则处于风向的下方,顺风杀奔敌阵,情况便若水战里上游下游的优劣形势。
刘裕虎躯颤了一下,显然认出对方是谁。
他们都不敢说话,怕惹起对方警觉。
一阵狂风刮来,登时树摇叶落,倍增寒意。
两人蹲在林区的边缘处,瞪着在两千步外的参合湖,静待敌人的来临。战士全体进入精选的攻击位置,只要战号响起,他们会借快马之力四方八面杀出去,予敌人无情的痛击。
拓跋珪摇头道:“这是没有可能的,慕容鲜卑族的人永远不会效忠于我。现在我们唯一该做的事,就是杀尽眼前的敌人。只有这样,我才有挑战慕容垂的资格,你方可以夺回你的纪美人。”
拓跋珪劈跌了一个敌人后,向燕飞喝道:“小宝儿要走哩!”
他们今次在完全缺乏心理准备下,朝刚才任青媞登舟处瞧过去,都不由心中感到寒意。任青媞的身法已迅似轻烟,此人却如从虚无里冒出来,来无踪的忽然便出现在那里,且予人一种浑身邪气的感觉。
道人看了一会后,往后飞退,离岸逾十丈后,倒拔而起,凌空翻身,投往远方的暗黑里,消没不见。
三人屏息静气,不敢有任何动作。
屠奉三吐一口气道:“差点误中副车,闹出大笑话。”
刘裕道:“现在我们该怎办呢?”
同一时间分由长孙嵩、叔孙普洛和张衮指挥的三支部队,从埋伏处街出,从正北、正东和西北杀往敌阵。
刘裕骇然道:“这是孙恩的大弟子卢循,身手大胜从前,令人难以相信。他来建康要干什么呢?”
刘裕双目亮起来,暗扯着两人衣袖,表示不要轻举妄动。
拓跋珪低声道:“是时候了!”跳将起来,向埋伏后方的战士发出命令。
码头区静如鬼域,泊在这段河区的船只绝大部分黑灯瞎火,只余挂在首尾处的风灯,在一片黑幽幽的江面上,点点灯光仿若天上繁星降到人间来。
刘裕一震道:“糟哩!”
燕飞轻松的答道:“当然紧张。”
刘裕听得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