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苍古忽然“咦”了一声,又去探高彦的脉搏。
他这句话听来没头没尾的,可是人人清楚明白他意之所指。
拓跋仪冷静的道:“我们该怎么办?”
众人无不生出戒心。
阴奇道:“想到什么呢?快说出来。”
方鸿生此时进入房内,摇头道:“我敢肯定顾胖子和苗女均已离船。”
慕容战道:“不论情况如何,任敌人怎么想,都想不到高彦竟有抗毒的本领,所以会以为高彦死定了。”
程苍古心痛的道:“我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毒,数息内已蔓延往全身经脉,小彦今次是完蛋了。”
两汉显然受过吩咐,只点头为礼,没有说话,默默撑艇。
江文清热泪泉涌,颤声道:“古叔想想办法吧!”
江文清担心的瞧着高彦,道:“是否真的中了毒?”
高彦肯定是着了敌人的道儿,且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要运动体内真气才会引发的慢性剧毒。
刘裕想起王淡真,心中一痛,暗忖这样的运势不要也罢!唉!我可否暂时把淡真搁在一旁,暂且忘记她呢?那种噬心的痛楚,那种被仇恨烈火焚烧的感觉,已快超过他所能承担。
江文清道:“我们可以将计就计,让敌人以为高彦真的中毒身亡了。”
蹲在床边的姚猛抖了一下,似是记起了什么似的。
卓狂生道:“今次高小子完了,我们的边荒游也完了。我卓狂生在此立誓,高小子这笔账我定要为他讨回来。”
慕容战双目杀机大盛,狠狠道:“妖女究竟是如何下手的?”
宋悲风恍然道:“难怪刚才你听到不用立即去见孙小姐,整个人轻松起来。唉!我明白的,若当年不是在乌衣巷碰到淡真小姐,便不会有后来的事。”
阴奇道:“小彦你冷静点,看看老程有没有办法为你解毒?”
宋悲风讶道:“你竟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江文清和程苍古闻讯从双头船赶过来,楼船上一片风声鹤唳的紧张情况,客人均被请求留在房内,所有荒人兄弟姊妹全体出动,遍搜全船。
众人说不出话来,呆看着他。
刘裕甚是奇怪,整个人轻松起来,仰望夜空道:“他或许是想看我究竟是从天上哪一粒星宿误堕红尘吧!岂知我什么也不是,只是个像他一样的凡夫俗子。”
程苍古叹道:“若有一线机会,我都会尽力而为,可是这种剧毒专攻经脉,放血解毒的方法根本派不上用场,一般的解毒药物更是全不生效,今回恐怕大罗金仙降世,也救不回他的小命。”
程苍古来到高彦身旁坐下,着他伸出手腕,然后探出三指为他把脉。
众人由悲转喜,轮流为他把脉。
高彦色变道:“赌仙你勿要吓我,我是没有可能被人下毒的。”
程苍古道:“这是唯一的解释。哈!告诉各位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毒素的蔓延减缓下来哩!高小子的真气亦开始凝聚。”
拓跋仪沉声道:“高彦你是否妄动真气?”
谁是敌人呢?可以是刘牢之、司马道子、干归,至乎任何人,例如谢琰或刘毅,在现今的情况下,敌我的界限再不分明,连他也有点弄不清楚了。
小艇缓缓靠往停在岸旁的一艘双桅商船去。
阴奇颓然道:“顾胖子不但不是胖子,且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竟有本领瞒过我们这些老江湖。”
各人正要动手,一个荒人兄弟来报,宾客之一的刘穆之有急事求见。
慕容战把手上执着的铁枝递给江文清,苦笑道:“确是没有可能的,但却是铁一般的事实,他们不但瞒过我们监听者的耳朵,神不知鬼不觉的割断三条铁枝,还趁黑借水遁走,今次我们是栽到阴沟里了。”
她为什么要见他呢?
※ ※ ※ ※
卓狂生怒道:“你这蠢材老老实实的告诉我,那苗女有否向你投怀送抱?”
刘裕知他误会了,却没法说实话,只好道:“当你面对危险时,任何信念均难起作用,你会迷失在那一刻内,将来变得渺不可测。便像我现在对将来充满畏惧,我甚至有点怕去见孙小姐。”
宋悲风微笑道:“离约定孙小姐的时间,尚有半个时辰,我想带你去见王老大,他刚才使人传口信给我,想与你碰面。”
天意难测,未来永远遥不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