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狂生向他笑道:“你又不是情场生手,胆子这么小吗?”
高彦呆看着刘裕,好一会才回复过来,倒抽一口凉气道:“如她要走,我如何拦得住她呢?”
千千!你晓得我现在往哪里去吗?大地一片银白,正是这场大雪,令荒人可以突围而出,逃往新娘河。这或许是今冬边荒最后一场雪。
经过边荒一段荒芜之旅,骤然见到展露眼前的美景,那种震撼,确非言语能形容。
刘裕、卓狂生和高彦三人徒步走上前方的高丘顶上,蹲下来遥观右方淮水的情况,己方的船队因逆流而上,尚未到达。
他再感应不到孙恩,也知道对方亦感应不到自己。
刘裕笑道:“你没看过我练习的情况,当然没有信心。”
高彦给两人你一语、我一句的弄得哭笑不得,可是眼睛却发亮起来,道:“你们不会打伤她吧?”
刘裕道:“‘隐龙"并非普通的战船,但我们亦非普通之辈。今次大家为你想尽办法,成功失败,须看我们兵器大王姬公子设计的‘破龙箭"是否管用。时间差不多哩!我们起程吧!”
刘裕卓立高岗之上,注视着整个形势。
他有信心可一丝不误的依计划的时间,进入攻击的位置,天衣无缝地配合江文清和屠奉三。
卓狂生见状忙打开木箱,取出一支形状古怪的大弩箭,箭身附有八个火油弹,双手捧着来到刘裕身旁。
他身旁是双目发亮的高彦,正兴奋地等待刘裕的指示。他与小白雁的恋情己被卓狂生传遍荒人之间,为此战平添了无限的姿采,战争再不纯是杀人与被杀的扫兴事。
百多人在黑暗的密林下马休息。
当船队开离新娘河,刘裕已晓得赢了这场水陆大战,问题在能否完成高彦的心愿。
卓狂生笑道:“我们荒人最有智慧的几个脑袋想出来的东西,会差到哪里去呢?我们会把她点倒,禁制她的穴道,你便可以软玉温香的抱着个小美人逃走。我们当然会教你解穴的方法,但你却要装作不懂解穴的手法,走远了才误打误撞的乘机解穴。”
他不明白是如何办到的,不过那已无关重要,正如他也不明白,蝶恋花为何有示警护主之能。
想到小白雁正在船上,心儿不由忐忑狂跳起来。
高彦讶道:“你何时变成马屁精,刘爷前刘爷后叫个不停,叫到我全身毛孔都竖个笔直。”
最后一艘船离开基地时,陆路队伍亦浩浩荡荡的出发。
淮水从右方流过,前方是一道宽若十丈的河流,三十艘战船分成两队,分泊两岸处,离交汇处只有数十丈,没有任何灯火,像与黑暗和河水融合随时会扑出来择肥而噬的河怪。
众战士不待吩咐,纷纷选取有利的攻击位置,准备弩弓弩箭。
终有一天我会与你携手到这里来欣赏雪涧香的故乡。
卓狂生笑道:“这个很难怪他老兄,换了我们任何一个是他,也以为胜券在握,哪想得到我们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
刘裕和屠奉三,深明兵员贵精不贵多的战场定律,这七千人均来自以往各汉胡派系帮会,又或合作惯了的夜窝族,悍勇擅战,只要策略得宜,可以发挥出惊人的威力。
卓狂生冷笑道:“郝长亨已错过唯一扭转败局的时机,你道他现在会怎么办呢?”
可是他却感应不到对方。
他感应到孙恩,仍紧迫在他后方,距离由最接近的二里拉远至三、四里,显然,纵然他内呼吸和收敛精神双管齐下的情况,仍避不过他的精神感应。
三人身后是牵马而立的二百名战士兵。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刘裕回来了,欣然道:“两湖帮的人已全登上战船,伺机而发,可见他们掌握到我们的动静,还以为机会来了。”
高彦开始兴奋,喘息着道:“哈!误打误撞?我岂非可以享尽温柔?被制后她的神智能否保持清醒,否则怎晓得我是如何英勇?”
卓狂生像擂鼓助兴的笑道:“非常精采,真亏我们想得出来。”
这是慕容战的骑队外另一支骑兵队,人人均是百中挑一的高手,负有特别的任务,为的当然是多情的高少。
高彦则隐隐猜到,箱内的东西当是姬别制造的厉害武器,可予超级战船“隐龙”致命的一击。他很想开口询问,不过,看刘裕和卓狂生讳莫如深的样子,知问也是白问,只好闷在心里,暗中则祈求姬别弄出来的东西有灵有性,勿要让他好梦成空。
众人随他走上一道斜坡,到抵达坡顶,人人精神为之一振。
一时间燕飞忘记了一切,只想到纪千千。何时才能与她携手到此一游呢?
孙恩和尼惠晖是敌对的关系,天师道与弥勒教更是势不两立。可是,若燕飞扯入他们的关系里,那比较之下,杀死燕飞方是他们最紧要的事。
随行的战士除拿手的兵器外,都多带一副弩弓和两筒弩箭,这是从边荒集直带到这里来最有杀伤力的长程攻击武器,所余无几,由此可见,这支突袭的部队,并不是来应个景儿,而是负担着能决定胜败的重要任务。
刚才,当燕飞被孙恩追至身后不到两里的近处,立即改外呼吸为内呼吸,晋入胎息的境界。
屠奉三非常聪明,因深悉己方组织上的弱点,故以百人为一个作战单位,每单位配以能独当一面的领袖,即使情况混乱,仍不会失去行动的方向,各单位领袖可以随机应变,自行决定策略。
卓狂生兴奋的道:“待会我们的刘爷会令你大开眼界,射出这支你和小白雁定情的信物。”
在慕容战率领二千名战士离开后两个时辰,船队起航,载着的是另一批达五千人的战士,与慕容战的部队合起来共七千人,是现在荒人能加入作战的精锐。
不留痕迹地掠过近两里的密林区,燕飞从白云山的支脉登上山区,当他到达山脉另一边的危崖处,美景展现眼前。
刘裕知高彦性格,提醒道:“勿要说得太过火,说出夸大至连对你情根深种的小白雁也不相信的话,—切责任自负。”
此时,郝长亨仍可死守支流,可是,当晓得北府兵水师船过新娘河而不入,势必以为刘牢之背叛了他们,与荒人联手,只好冒险突围,如此,江文清和屠奉三将有机可乘,展开擒贼先擒王的策略,以“隐龙”为主目标。
高彦瞧着卓狂生和刘裕合力把怪箭安置到弩弓上,怀疑的道:“这样的箭怎会有准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