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自竺法庆现身崖颠,他便被竺法庆庞大的气场锁紧笼罩,此时想逃也逃不了。
竺法庆双手张开,像一头蝙蝠般滑翔而至,喝道:““止观”之后是“止听”。”
竺法庆断线风筝的往后抛飞,眼耳口鼻全溢出鲜血,双目射出难以置信的恐惧神色。
燕飞更晓得他虽装出杀自己的姿态,事实上仍以活擒他为目的。
如此三十六周天后,弃“退阴符”而“进阳火”,真气掉转头来走,立即由热转寒。
这次惨败,是他和刘裕低估了竺法庆,现在的情况却恰好掉转过来,竺法庆欺他燕飞力战身疲,多处受伤,且自恃神功大成,又怕他一意逃走,难以搜捕,所以在胜利的果实已到手的当儿,仍冒险孤身而来,予他单打独斗的天赐良机。
燕飞可从他的厚肩、脖颈、粗大的手掌,看出他掌握着的惊人力量。
竺法庆现出错愕的神色,忽然把手一扬,一支烟花火箭脱手射上峰峦上的高空,爆开成一朵耀眼悦目的黄色烟花。
终于幡然而悟,因何江凌虚临死前,说天下难有能与竺法庆匹敌之人,皆因他的“十住大乘功”,天性可以克制任何内功心法,使人的对抗能力大打折扣,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屠奉三点头道:“如燕飞、刘裕和大小姐没有丧命,肯定会到建康去。”
燕飞亦喷出一口鲜血,开放封锁心佩的真气,心佩就在他凌空朝竺法庆扑去的时间迅速升温,显示尼惠晖正全速不住接近。
燕飞摇头笑道:“佛爷错得太厉害哩!”
蝶恋花回鞘。
连燕飞自己亦不晓得,他遇上的是道家所说“活子时”的机缘。
蝶恋花化作万千剑影,狂风骤雨般往竺法庆打下去。
只要燕飞不被逼落下风,他便有把握凭战略取胜。
敌人联军对荒人再不采取安抚的政策,而是要赶尽杀绝,展开一场无情和恐怖的大屠杀。
竺法庆斗大的秃头颅离体飞上半空。
竺法庆大笑道:“燕飞你已是强弩之末,看我的‘止住’。”两袖膨胀,朝他推至。
燕飞蝶恋花回斩而去,重劈在竺法庆点来的一指上。
他没暇理会尼惠晖是否继续潜来,因为腾不出余暇去施展心灵感应之法。竺法庆那一声吼叫,肯定是通知尼惠晖赶上来的暗号。
火热的惊人气劲,随蝶恋花笔直射来,竺法庆的两袖,立即化作随气劲激溅的漫空碎粉,显示他的“止坠挡不住丹劫的玄妙真气。
燕飞人剑合一,硬撞入他的掌影里。
只有一个方法,就是再次令这盖世妖人捉错门路。
燕飞晓得已胜了一着,他凭天地佩不在他身上的情况,更藉心灵的感应察觉到,尼惠晖正从另一方向朝他们决战的场地赶来,所以用心佩威胁竺法庆,阻止尼惠晖来与竺法庆会合。
果然,竺法庆的气场由旋动变至把他吸扯回来。
直至此刻,竺法庆仍是被自己牵着鼻子来走。关键在自己心无卦碍,而竺法庆则是有所求必有所失。
水毒火劫同流并运,配合精妙如神的剑法,给裹在剑影里的竺法庆威势全消,被杀得左支右绌,再无丝毫还手之力。
燕飞硬被震得跌退五步,竺法庆已如影随形般杀至,双手化作十数掌影,以水银泻地的方式,无隙不寻的狂攻而来。
从独叟处学来的简单练内丹的方法,变成了他的终极行气法诀。“进阳火”可以令真气化为由水毒引发的水寒,“退阴符”即可尽展来自火劫的火热威力。
燕飞清楚,纯凭“水毒”的功法,绝无法挡此一击,暗运心法,明“月”暗“日”,丹田立即温热起来。
燕飞比任何一个时刻更清楚,自己的确在没有可能里营造出可能性,掌握到杀死竺法庆的唯一机会。
竺法庆的确生就一副佛相,就像庙堂内的弥勒佛像活过来般,不过却是个恶佛和邪魔,黄色的袈裟,紧贴着他的胖躯拂扬飞舞,肚子臌臌的,配上他比常人大上一半的秃头,高大粗壮的体型,悠然自得的神态,确有不可一世的风范。
宋悲风道:“既然如此,何不随我回建康去?”
拓跋仪低声问道:“两位有什么打算?”
竺法庆大哮一声,也不见提气作势,已变成凌空朝燕飞直扑而来之势,两手化作百千掌影,袈裟拂舞,形相威猛至极点。可是神色却静如止水,显示他的心灵修养,已臻坚刚如盘石的不动心境界。
燕飞感到全身气血翻腾,眼冒金星,肉身则似要化成碎粉般往敌人投去,给对方收入能包含宇宙乾坤的袖口内去。不由心中骇然,晓得让他尽展魔功,不用到第十住,自己肯定要乌呼哀哉。
他为了活捉燕飞,只施出五成许的魔功,在他的计算里,对付此时落在绝对下风的燕飞已是绰有余裕,当他发觉不妥当之时,已是悔之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