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弼来到慕容垂另一边,极目注视,道:“还有另外敷盏灯,都不及那红灯大而亮。”
刘裕心忖又会这么巧的,两人来到车窗旁,彭中笑道:“果然是裕少,谁有本事弄伤你老哥呢?”
刘裕暗叹一口气,道:“上头很多人是指哪些人呢?”
慕容垂唇角飘出一丝笑意,摇头道:“勿要低估敌人,刚才那两艘双头船力图闯往上游,正是因为清楚被我们占据上游的威胁力。大江帮一向在江流打滚,熟悉各式水战,当然想到以水灌边荒的战术。往边荒集侦察的两艘破浪船回程时没有遇上敌人,显示敌人仍藏在支流的隐秘处,伺机出击,也反映他们看破我们的计划。”
纪千千探手抚着她肩头,秀眸一眨一眨地看着她道:“当然办不到。所以我起了一课干爹亲传的大六王。掌中起课,课名回环,三传辰子申,是一倒转的水局,主变化波荡,可以覆淹万物。”
彭中叹道:“我们和朝廷的关系愈趋恶劣,司马道子竟想调走我们一支水师往守建康,被玄帅断然拒绝。现在众兄弟人人在心裹作好准备,只要玄帅一声令下,没有人不肯卖命的。”
孤身上路,正是他目前处境的最佳写照,王淡真将会成为他生命襄最难忘的伤情片段,前路则是漫长而艰苦。
此着非常高明,边荒集再非无险可守。”
心中一痛。
而铁士心开始在边荒集上游三里许处堵截储集河水。
宗政良道:“看破又如何?水火之力均非人力所能抗拒,荒人只有眼睁睁瞧着洪水淹至的分儿。”
顺口问道:“你和其它兄弟又怎么看我刘裕?”
刘裕暗吃一惊,难道又遇上棘手的事?
我要从四方八面攻入边荒集去,一旦能占据钟楼,边荒集便会土崩瓦解,没有人可以改变荒人的命运。”
此时南方正陷进内斗不休的泥淖中,根本无力抗拒慕容垂,遂被他逐一击破。中土终逃不了落入胡人之手的宿命。
登时惹得附近的王府家将们,人人朝他们瞧来。
马车缓缓停下。
彭中肃容道:“在军中谁人不服你老哥。你更是淝水之战的大功臣,不过上头的人怕你攀过他们的头,所以故意贬低你的功劳。若我不是站在你的一边,根本不会提醒你。”
在车队前方的过百北府骑兵,见到刘裕齐声欢呼致敬,向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喝采。
小诗道:“小姐为何又肯让燕公子去冒此大险呢?”
彭中失声叫道:“孙恩?”
蹄声响起。
自己是否做了最蠢的事?天下间还有什么比她更重要?
纪千千柔声道:“不是这般看嘛!我是以自身起课,水代表着我,此卦吉兆在第三传,申为水的生地,回环正是死而复生之意。所以不论发生任何事,不论听到什么消息。只要未经证实,绝不可轻易相信。我和你都要坚强地活下去,撑到最后生机回环重现一刻,苦尽甘来。你要答应我哩!”
幸福就在你眼前,只待你去摘龋
慕容垂欣然道:“好主意,此事由高卿全权负责。”
慕容垂续道:“你现在持我信物,到边荒集南面找孙恩,告诉他我们进攻的计划,不用隐瞒任何事。只要能把边荒集重重包围封锁,当我军成功渡河之时,将是全面进攻的时刻。
现在最明智之举,就是立即当逃兵,带着心爱的人儿逃到天之涯海之角,忘记以前所有的事,不听任何人间的消息,过着简单而快乐的生活,直至天之终、地之极。
宗政良兴奋的道:“边人肯定想不到我们有此一着。”
一失足成千古恨,自己差点因儿女私情误了大事,辜负了所有人对他的期望。
想到这里即坐言起行,立刻从车厢钻出来。
刘裕问道:“离广陵还有多远?”
他可能是整个南方唯一晓得南朝已完蛋了的人。没有了边荒集,没有了谢安谢玄,而孙恩则因得到边荒集而立即坐大,弄至南方四分五裂。最后的得益者绝不会是任何一个南人,而是与孙恩瓜分边荒集的慕容垂,他将会以旋风扫落叶的方式,先统一北方,再通过边荒集侵略南方。
最后目光落在马上的刘裕处,讶道:“刘大人因何不留在车内休息呢?”
刘裕心中像燃着了一堆柴火,正要付诸行动,马车忽然明显放缓。
宗政良愕然道:“那我们岂非徒耗人力?”
王淡真客气地回礼,尽显高门贵女的修养气度。
彭中道:“去你的娘!是安公病倒哩!”
彭中进一步降低音量,耳语道:“最不服的当然是以何谦为首的派系将领。不过据闻刘爷亦在妒忌你,只有孙领认为玄帅没有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