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了二千万里后,前方两侧再出现了两组黑狱人的战船,显然由不同的基地赶来,布下了教他们全无方法逃遁的天罗地网。
左舷窗外可见到变了形的人马星座。
眼前景物复呈澄明时,他们已回到日常熟悉的空间里“暗礁”星系的太阳在正前方散发着白热的芒光,十多颗细小的行星清晰可辨。
一切都慢得惊人,隔了良久才勉强可听得到一下心跳声。
四周回复漆黑。
沙莹和宜政两人站在一旁,不时加入意见,气氛出奇地融洽。
大群至无法想像和燃烧着的太阳,永恒地挡着人类的视线,遮盖起银河的中心其中究竟有甚么秘密呢?
白树骇然道:“你是谁?”
敛熄了的灯光重现眼前。
众人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到现在为止仍未能解开的谜团。
躺在沙发上的丁扬忽道:“刚才我们在反空间见到的奇异景象,定是某种幻觉,否则为何飞船穿行其中,会完全没有碰上实体的感觉呢?”
方舟的声音传过来道:“我却知道原因,这些大气都是由下面的生物制造出来的,就像我们发明了力场重力罩,他们却发明这些成份复杂的大气,真恨不得快点下去多吸几口,看看是什么滋味。”
众人都听得发怔。
暗礁星系是个充满了游离气体、流星雨、殒石环、尘屑的险地。
闷雷似的声响由船尾传来,一下一下敲在仍清醒的这四个人心窝上。
白树道:“现在明智之举,莫如到罪恶乐园把主席接回来,凭她的智慧,定可把事情解决。”
雷坡武正要答话,爱神那把模仿姬慧芙的声音在大堂内响起道:“姬主席并不在罪恶乐园。”
在虚空里,人对孤独的感受特别深刻。
除巴斯基和方舟外,无人不激动得热泪盈眶,连沙莹这改造美女都不例外。方舟松开了姗娜丽娃和沙莹的玉手,叹道:“总算暂时甩掉黑狱人了。”
艾妮茫然道:“她是自己飞来的,那时我只想着与船偕亡,好补偿我犯下的弥天大错,害死了夫院长和诺历,哪知爱神控制了一切,直飞到这里来。”
姗娜丽娃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答他。
姗娜丽娃耸肩道:“天才晓得,有没有人到过那里去?”
舷窗外再看不到任何星象,只是无数一丝丝的光线。
就算在梦里也想不到反空间会是这么多姿多采的天地。
为了生存,每一个人都要竭尽所能,配合自己的同伴。
当艾妮将整件事说出来后,雷坡武向白树道:“若艾妮肯站到联邦军事法庭的证人台上去,能否使祝丝蒂和卡尔夫南罪名成立呢?”
不受冲击,不怕热灼。
视野模糊起来。
在人类眼中大无比的“罪恶号”,在太空里只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屑,虽然它以接近光速的高速飞行着,但在无际无涯的宇宙汪洋里,充其量只是一条永远抵达不了任何陆岸的小鱼儿。
爱神不但像人般任听他们说话,还像人般向他们说话。
飞船投入了这奇怪的大气层里。
只有靠联合的精神能量,他才能准确地控制飞船在接近“暗礁”星系的空间处由反空间跃跳出来。
来回移动的闪光物体,上下翻腾的光色气暴,以惊人的高速作着某种复杂无比的运动。
宇宙似乎以事实说明了由不同的立足点,不同的角度去看这世界,会得到不同的东西。
但暂时总可以松下一口气了。
所有人的手都牵在一起,能量来回激荡着。
倏地静止下来。
尽管外面是如此狂乱,“罪恶号”的重力护罩却使飞船内部安详宁诤,在无声中和暗夜里毫不费力地向被电光不住闪现的八号行星滑去。
雷坡武道:“你由何处得到这么秘密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