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鞘利大声喝止!
跋锋寒哂道:“能被训练作侦察敌人的猎鹰千中无一,全军能有二头已相当不错,而对付这类聪明的畜牲我们是经验丰富。先诱之以饵,一旦进入我射月弓的箭程,包保没有一头可返回他主人身边去。”
寇仲微笑道:“这正是虚则实之的战略,只要拖到明天,我军完成进驻各战略重镇的行动,颉利将注定无功而返的命运。”
李世民哑然笑道:“幸好有你常在我烦于应对时来给我解闷儿,唉!你的想法是对的,当皇帝确是非常辛苦。”
六名元老大臣大吃一惊,想到的都是有关塞外联军的事,那还有心情怪他,忙识相的急步离开。
对方一将拍马而出,狂喝道:“休想我会中你们诡计,上!”
数骑突厥将领,聚拢到康鞘利旁边说话,在火光照耀下,争论该否进击。
李世民不解道:“如此说假若颉利放出猎鹰,我们的‘空林计’岂非会立被揭破?”
蹄声渐起,忽然前方半里许处,全是黑压压的突厥骑兵,扬起尘土,星月黠然失色。
十多名突厥战士给激起凶性,不理指挥,策马冲出,反令后面的人不敢发箭,怕误伤己方战士!
寇仲色变道:“那我如何赴秀芳今晚的子时之约?”
跛锋寒,跃上马背,笑道:“若你的计划行不通。希望你另有一个完美的逃亡计划,哈……子陵、希白,谁我们几个小卒执行少帅的命令!”
李世民捧腹笑道:“直到此刻,我才感到你真当我有如子陵般的好兄弟。我武功低微,你可是说笑?有那场战争我不是身先士卒?有时只顾着几个人由阵前杀到阵尾,每一趟都有千百对眼睛看着的。”
侯希白仰天张望,讶道:“为何仍不见猎鹰的影?”
李世民以马鞭遥指前方道:“敌人若来攻打武功,此为必取之途;且因有渭水在旁,不虞缺水,草原区可为战马提供嫩草!颉利既有香玉山带路指引,不会舍易取难,浪赏宝贵的光阴!”
寇仲大喜道:“事成一半了!”
李世民亦听到远方战马疾奔的声音,仰首望天,道:“少帅的完美计划,可望成功。”
接着以突厥话大喝过去道:“寇仲、李世民在此,恭迎颉利大汗。”
痛呼惨哼声中,与寇仲相遇者不是被刀背击中,便是给刺日弓扫下马来,然后寇仲掉头便走,展开人马如一之衔,倏地拉远至与来骑箭矢不及的距离,奔至小丘坡下。
李世民欣然道:“自八岁开始,小弟便学说突厥语。少帅不用翻译。”
一点黑影,出现于星空高处,正向他们飞来。
高速船上载着的不但有名震天下的少帅寇仲、徐子陵、跋锋寒、侯希白,尚有大唐新主李世民。
寇仲神态轻松的道:“因为颉利小儿还以为长安烽火处处、血流成河、尸如山叠,根本没想到我们会在此关要处枕军迎候,而在他的憧憬中,武功能捱过他一个时辰的攻打,已非常了得,所以不必派猎鹰探察前路,鹰儿肯定仍躲在鹰笼内。”
寇仲淡淡道:“世民兄请待在这里看热闹,小弟去也!”
李世民笑道:“少帅此着专门针对聪明的敌人,而康鞘利更没有令我们失望。”
侯希白咋舌道:“而颉利带得百来头猎鹰,我们岂非疲于奔命?”
寇仲叹道:“我亦想常为皇上解闷儿,只恨刻不容缓,我们要立即出发,希望能把颉利吓停,予我们一晚的时间,完成三城的布防。我提议改用麻常的人守武功,麻常是我最出色的头号大将,必能不负所托。”接着把改变计划的因由道出。
徐子陵骇然道:“你不是说笑吧!凭我们四个人去应付颉利,这与送死有什么分别?何况我们不晓得敌人来犯的真确路线。”
第一排的敌人冲至一千五百步的距离,忽然号角再起,敌人全体勒马,止于一千三百余步外!
胡角声起。
徐子陵道:“让他悄悄离开吧!锋寒和希白往接芭黛儿到兴庆宫,刚才李大哥告诉我,裴寂、王伯当和诸葛德威三人已被拘押,等候发落,杨文干和池生春等则仍没有影踪。”
寇仲颓然道:“你是皇帝老子,最后的决定权当然是操于你手上,一人之下原来可以这么不好受的。哈……”
寇仲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李世民坐在操帆的徐子陵旁,检查带来的箭矢,声明道:“千万勿要唤我作皇上。今晚我是以兄弟身份与你们并肩作战的。”
寇仲驰回李世民旁,咧嘴笑道:“露两手如何?”
在船尾与寇仲喂五匹战马吃粮草的侯希白笑道:“据寇仲说当皇帝比上战场更辛苦呢,哈哈!”
寇仲傲笑道:“若我们真的想诱敌深进,眼前该采那一个步骤。”
号角声起,敌骑纷纷勒马。
康鞘利二度排众而出,大喝道:“任你们有千军万马,只是供我突厥铁蹄践踏之用!”
寇仲再大步跨入李世民的御书房,向正觐见李世民的六名元老大臣歉然笑道:“请勿怪寇仲不敬,因为小子有刻不容缓的事,必须立即与皇上密议。”
三人策马掉头,奔往密林!
李世民油然道:“首先,我们要用虚实难测的惑敌之计,有世民参与,至少增加自己的说服力。敌人见到少帅,会想起少帅军埋伏在后方某处;见到世民,自该想到长安已在我们牢牢掌握中,正倾全力来迎击他们。”
寇仲苦笑道:“坦白说,这并非我不想你去冒险的真正理由。真正的理由是怕你武功低微,反拖累我们。明白吗?皇上。”
寇仲细心聆听,欣然道:“敌人到哩,真希望现在是白天,那我们可欣赏到敌人蓦见我们时的惊异表情。”
侯希白道:“颉利狡猾如狐,故意在刘武周旧地盘北面诈作集结大军,令我们以为他会偷袭太原郡,渡黄河闯关中,原来却是暗渡陈仓,在梁师都掩护下,潜至渭水,由西而东的来犯长安。若给他攻我不备的占据武功、泾阳、咸阳三城,长安大军将动弹不得,其他城池势危矣。”
寇仲还好整以暇道:“刚才那出来呼呼喝喝的,不就是康鞘利吗?”
突厥战士救起己方堕马者,竟往后回撤,直退至一千步外,始列阵严守,回复先前对峙的局面。
李世民取出火炬,叹道:“我从没想过会与少帅并肩面对堪称宇内无敌的金狼大军,想想也觉世事的离奇曲折,出人意表。”
李凡为他们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