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一个侧翻,躲在马腹下,堪堪躲过尤楚红的碧玉杖,就在马腹下催马,硬把与尤楚红的距离拉远。
两人曾躲在暗处,瞧清楚尤楚红和独孤凤没有恶向胆边生,冒犯李靖和红拂女,看着李靖夫妇开箱救出沉落雁,这才离去,可放心说出这番话。
绾绾缓缓摇头,满怀感触的道:“我永不会成为阴癸派之主,我已失去那种兴趣。圣门两派六道各怀鬼胎,只会坏事而不能成事。我再不想花时间陷往派内无谓由斗争去,不想在这方面浪费时间。”
绾绾的声音传入耳内,道:“人家在你的房间哩!”
两人心生警兆,感觉有客到访。
蓦地前方远处两骑奔来,其中一人大喝道:“贼子那里走!”
徐子陵道:“我不知道,见到他再说,我想晓得他心中的想法。”
寇仲耸肩道:“你和他的关系比较好点。我现在对他再没有任何友情,他弄得我太惨哩!咦!”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我并非第一天上战场,以前又不见你这么说。”
得李靖和红拂女截着驮箱马儿,给个天尤楚红和独孤凤作胆,也不敢公然加害沉落雁,更难人罪沉落雁。
徐子陵淡淡道:“她说要放弃阴癸派之主的宝座,你说她对白清儿还有兴趣吗?”
寇仲道:“当然不会瞒他,却必须瞒李渊。我们的计划该没有漏洞吧?”
寇仲笑道:“这是千载一时的良机,李渊抽调大内禁卫去对付李密,韦公公、尤楚红和独孤凤均不在皇定内,所以李渊必把留下的人手集中保护自己的寝宫和嫔妃的宫苑,贡品堂肯定守卫松弛,我们选在李渊最意想不到的一刻入宫来个偷龙转凤,保证会成功。还不快拿假货,我们有很多时间吗?”
徐子陵独自潜回司徒府,借大的房舍冷清清的,在微茫的晨光下,有种说不出人去楼空的荒寒冷落。
等得心焦的侯希白大喜道:“一切妥当?”
徐子陵道:“他去见欧阳希夷。”
徐子陵叹道:“照现在情势的发展,你的推想将变成事实。李渊以李元吉代李世民迎战宋金刚,正是李渊这种心态下形成的。只是李元吉不争气,李世民才能坐稳他的位置。”
寇仲舒展手脚,道:“现在我们唯一可做的事就是等绾绾来。唉!我很担心。”
徐子陵和寇仲听得脸脸相觑,石之轩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寇仲欣然坐下,舒展筋骨,笑答道:“一切妥当,却是险至极点,全赖老天爷的帮忙,沈美人命不该绝。”
侯希白道:“我问他为何不超脱于人世间的斗争仇杀,啸傲山林,落得清净自在。”
两人通过杨公宝库的地道,重返长安,回到多情寓,离天明尚有两个时辰。
尤楚红一口真气已尽,足尖点地,又再赶上来。
寇仲道:“与其被魔门的人杀死,又或忍辱偷生,不如让我在战场上给李小子来个马革裹尸,还来得轰轰烈烈,对吗?”
徐子陵放下推寇仲房门的手,心中泛起奇怪的滋味,移往邻房,推门入内。
徐子陵在侯希白另一边坐下,道:“没有到上林苑去吗?”
徐于陵道:“只有通过欧阳希夷,我们才可动用李渊的力量,把石之轩迫得不能不赖在老巢,而我们则在石之轩唯一的逃路埋伏。当李渊迫得石之轩从秘道逃走,我们对他来个迎头痛击,在那特别的环境破他的不死之身。”
徐子陵迎上她的目光,微笑道:“我认为你不会在这情况下出卖我们。不过当有一天你成为阴癸派新一代的主事者,情况将截然不同。因为你不得不为本派的利益着想。”
绾绾笑道:“你们果然有点门道,见欧阳希夷有什么作用?”
寇仲道:“他像你般在怀疑师妃暄选择李世民是否明智。尚有一事,夷老证实因李建成在中间斡旋,李渊和颉利重修旧好,此事对李世民更为不利。当李世民攻破洛阳之日,就是李渊召他回长安的一刻。李世民在关外的兵权会被肯陪李渊打马球的李元吉接收。这些却不是夷老说的,是小弟的推想。”
绾绾讶道:“有什么要安排的,是否直到此刻仍要瞒我?我会怀疑你们合作的诚意。”
侯希自苦笑道:“所以我说不该问,石师冷哼一声,随手拿起那轴假画,双目射出冰冷无情的可怕神光,就那么走啦!”
寇仲和徐子陵听得哑口无言。
寇仲愕然道:“她在说笑吧?”
寇仲和徐子陵最大的顾虑是不能显露真正的身份,否则尤楚红和独孤凤禀上李渊,说沉落雁与他们两人是一党,那就和叛国通敌没有分别。
徐子陵苦笑道:“我是别无选择,到时再说好吗?我现在不想讨论这方面的事,令人心烦的事情太多哩!”
绾绾露出“早知道哩”的神情,淡然道:“寇仲为何不和你在一起?”
徐子陵道:“他在为今晚的行动奔走安排。”
徐子陵讶道:“担心什么?”
今趟三人是驾轻就熟,兼且正如寇仲所料,禁卫集中到皇帝妃嫔居住的寝宫,他们从秘道来,从秘道离开,利用贡品堂的天窗潜进去偷宝,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任务。
寇仲回来时,徐子陵仍坐着发呆,思忖绾绾独立于圣门之外仍能颠覆天下的计策,结果仍是一无所得。
寇仲劈头问道:“绾大美人呢?”
一袖挥扬,三支箭像给狂风扫落叶的卷跌下堕,她的碧玉杖仍然向策马狂奔的徐子陵背心点去。
徐子陵道:“夷老晓得禅室下的秘道吗?”
寇仲瞥他一眼道:“你在想什么?”
尤楚红暴喝道:“好胆!”
徐子陵愕然道:“那你为何那么积极对付石之轩,何不找个地方躲起来,过些安乐优悠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