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哈哈笑道:“二哥当然从正门出入,我们这些见不得光的则来是翻墙,去亦翻墙,来去自如。”
此时候希白商秀珣登阶入门,两人不敢怠慢,笑脸相迎。
侯希白还懵然不知情况所在,哈哈笑道:“少帅和子陵为何不坐下?斟茶递水的碎务,当然是在下的份内事。”
徐子陵苦笑道:“你们在胡说什么?我和她只是朋友关系吧!”
他们心神先是集中在婠婠的离去上,接着转移往耳朵的听觉,到此刻回复平常状态,倏地嗅到婠婠独有的芳香,仍残留在她坐过的位置。
商秀珣目光移往徐子陵,道:“既是如此,请告诉秀珣,你们是否刚见过那妖女。”
寇仲和徐子陵本想截住商秀珣,先在厅外说一番话以拖延时间,好让遗芳消散,却给侯希白一句话破坏,只好同声请她入座。
寇仲凑到她耳旁道:“美人儿场主愈来愈标致哩!”
转向侯希白道:“昨晚你是在甚场合下见商秀珣的呢?”
侯希白茫然坐下,然后躯体一震,醒悟问题出在甚地方。
寇仲道:“你身在局中,当然糊里糊涂,我们却是旁观者清。呀!对哩!今趟向她解释的人必须是个旁人,否则我和陵少任何一人去见她,只能是被轰走的凄惨命运。”
宋师道点头道:“我明白哩,不过大家立场不同,恐怕不是这么易说得拢。”
她如此知情识趣,他们均对她稍添好感。
寇仲和徐子陵动容。
寇仲叹道:“此事一言难尽,场主请容我们细道其详,因为目前……”
寇仲沉吟道:“此正关键所在,婠妖女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陵少怎看?”
两人各自戴上从杨公宝库新得来的面具,踏足热闹的长安街道。
宋师道站起来道:“小浚说得好。商秀珣在甚地方落脚?”
※ ※ ※
商秀珣男装打扮,该是要瞒人耳目,可是那身青蓝色的武士劲装用料名贵,手工考究,衬得她英气勃勃,神采迫人。
侯希白道:“若这次是婠婠故意遗留香气,那她确高明得教人心寒,可是她怎晓得来的是商美人?”
两人为之松一口气,心中涌起温馨动人的感觉。
任俊苦笑无语。
任俊恭敬答道:“寇爷教训的是,小子明白哩!”
外面的侯希白应道:“不但子陵在,寇仲亦正恭候场主大驾,请场主移步。”
寇仲等忙起立,徐子陵答道:“据侯希白说,她在望仙街东市北的胜业坊有物业,是她在此寄居的地方。”并说出详细的地址。
寇仲有气无力的道:“我们当然站在场主的一方,大家是自己人嘛!”
徐子陵抢先一步,拉开自己坐过的椅子,恭敬道:“场主请坐!”
徐子陵道:“我们联手该不会输他多少,但要杀他却绝无可能,除非他肯和我们分出生死。”
徐子陵沉吟片刻,道:“谁有本事迫得他逃往地牢?此事只有一次尝试的机会,揭破他圣僧的身份,我们以后将再难掌握他的行藏。”
侯希白终感觉到三人间异样的气氛,愕然道:“场主……”
果然预料成真,商秀珣竟辨认出极可能是婠婠蓄意留下害他们的香气。要知举凡练气之士,由于体质与常人不同,均有其独特的气息,像这类修练先天真气的高手,若非蓄意敛藏,自然而然会散发一种特别的气息,感官灵锐如商秀珣者便可从气息认出是何人所有。
两人自然而然功聚双耳,远听侯希白的情况,因为若来的非是商秀珣,他们必须立即躲起来。
徐子陵一震道:“你是在玩火,一个不好,连我们都要吃不完兜着走。”
商秀珣显出场主的威严,打手势截断他的说话,目光在寇仲和徐子陵脸上打转,沉声道:“你们知否我为何长途跋涉的到长安来?”
宋师道微笑道:“放心吧,商秀珣怎都要卖点面子给我,至少会听我把话说完。不过我为你们作和事佬的纪录却不太光采,化解不了你们与君嫱间的恩怨。”
雷九指问道:“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宋师道听毕两人的请求,道:“你们以后是否打算和婠婠划清界线,又或会助飞马牧场报此深仇,这两点非常重要,否则纵使我舌灿莲花,亦说不动商秀珣。我和她曾有一脸之缘,比较明白她。”
商秀珣怒道:“你们为何容她活着离开?”
徐子陵硬着头皮道:“我们确刚见过她,她……”
二人你眼望我眼,颓然无语。好半晌寇仲叹道:“今趟究竟是无妄之灾,还是婠妖女有心害我们,好使我们和美人儿场主闹翻,那我们就不会替飞马牧场向她寻仇。”
侯希白只能空为两人担心,却无法插口。
寇仲道:“小弟算无遗策,怎会漏去此一关键,在长安,只有一个人有能力,就是李小子的老爹李渊。”
商秀珣清丽迫人的颜容再没半丝笑意,一对美睁射出深刻的仇恨,语调平静而坚决,缓缓道:“当年琴老和鹤老惨被阴癸派妖女所害惨死,我们飞马牧场上上下下,没有人敢片刻忘记。这些年来我们明查暗访,终查出少许蛛丝马迹,判断阴癸派的老巢自隋朝立国后,一直隐于长安。我今趟到长安来就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妖女血债血偿。此事与侯公子无关,可是秀珣却一直把你们两个当作自己人,你们究竟站在哪一边?”
侯希白摇头不同意道:“愈有好感愈不安。尤其牵涉到男女之情,所谓爱之深恨之切,而且她气在头上,现在去找她必碰壁而回。”
侯希白唱喏道:“果然是商场主大驾光临,令蓬荜生辉,欢迎欢迎!”
宋师道道:“她在一个非常独特的环境长大,牧场内人人税她为神明,而她则依牧场祖传的家法管治牧场,与牧场外的人交往永远保持一份距离。你们两个或者是她罕有曾信任的外人,所以今趟的事故对她伤害特别严重。”
寇仲笑道:“此事仍须从详计议,总之计划大概如此,细节尚有待研究部署。到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