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想起一件事,骇然色变。
闭塞的经脉逐一被打通,并裂的伤口迅速愈合,完全是个没有人能相信的神迹。
心中叫苦时,忽然发觉河底靠岸壁处有块大石,石下似有空隙,忙朝此游去。
此时两人离开目标树林不到一里,但却像永难逾越的鸿沟。
幸好烈瑕在弄不清楚徐子陵伤势深浅下,不敢轻举妄动。
可达至一声尖啸,扯着寇仲衣袖,发力加速。
大明尊教对他两人采取的策略,是表面和善、暗里阴损,因为不愿被人识破与拜紫亭暗中勾结;再则若拜紫亭失败,大明尊教将遭到突厥人的报复,那时大草原虽大,将再无立足之地。
可达志回头一瞥,笑道:“这小子该是深末桓,还能挺下去吗?”
烈瑕尽管低垂双手,以示没有恶意,但谁都晓得这位大明尊教文采风流、出类拔萃的人物,随时可发动雷霆万钧的攻击。
“嗤”!
他们再没有隐蔽行踪的必要,当务之急就是循甲片追上敌人,衔尾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落花流水。
寇仲却是无暇理他,更清楚自己又在长生诀、和氏壁、邪帝舍利合成的先天真气领域中,再做突破。
说罢往后飞退,瞬那间变成在月夜下草原上的一个黑点,没入右方一片疏林内。
忽然破风声再起,自远而近,不用说也是烈瑕改变主意,不肯错过这个能在神鬼不知下干掉他的天赐良机。
“锵!”
早在起步之时,寇仲因一心一意与可达志同往援阴显鹤,故得而抛开一切,进入无人无我的至境。假若他是独自一人,又或和徐子陵在一起,由于要动脑筋,必因此心神分散,不能如目下般心凝意聚。最妙是追踪之责全在可达志身上,他只需紧追在可达志背后,一切妥当。
突然一个纵身,藉双腿撑地的力道,笔直射上天空,到达离地达七、八丈的惊人高处,来个旋身,再轻松降回寇仲身旁,兴奋的指着西北方道:“我找到第二片,果然是依约定每里一片,尖的一端指示方向,这样看我手上这一片确是他亲手丢的。”
寇仲目光扫过草原,前方是一片树林,林内隐传河水流动的声音,神色凝重的道:“希望不是敌人从他身上搜出来后,丢一个到地上引诱我们就好哩!”
寇仲尚未回气,“嗖”的一声,另一枝飞云箭又电疾射来。
领头朝第二片甲片的方向驰去,可达志怪啸一声,追在他背后。
这趟无论如何吓唬他亦不起作用。
徐子陵心神进入井中月的境界,感到自己与天地合而为一,再没有这个自我的存在,故意无惊怖、无恐惧,对烈瑕的动静更是了若指掌,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对方完全把握不到自己的虚实,看不破他是不堪一击。
徐子陵心知肚明他仍在暗里隔远观察自己,因为在正常情况下,任何人如此提气凝势,必损耗真元,实非身负内伤的人负担得起。
这薄片一边尖一边宽。
正要回头迎敌,岂知可达至一把扯着他衣袖,带的他纵身而起,掠过近七丈的距离,怒道:“现在岂是逞英雄的时候,要死就死在一块儿。”
对方中只要有深末桓、木玲那类高手助阵,他们必死无疑。
超人的灵觉,使他晓得敌人正沿河追来,向烈瑕那级数的高手,虽说在密林内,只要借点月色星光,也肯定可发觉他在河水里。
可达志把甲片递到他眼下,晃动光华的一面,反映着天上的月光,闪闪生辉,欣然道:“这是我交给阴显鹤那怪人的小玩意,给他在城外之用,撒在草原上,只要爬上高处隔两三里也可看到他的闪光,以尖的一端指方向,所以看来阴显鹤并没有被害。但为何他不是依约定把第一片放在城墙附近,而是放在离城近五里的地方来,叫人费解。”
风声再起,接着是有人从空中降到岸旁草地的声音。
寇仲倒抽一口凉气道:“我却没你那么乐观,另一个可能是老阴现被深末桓、韩朝安、呼延金等整伙的人,追的上气不接下气,无法可施下,只好丢下甲片,让我们循迹救他。”
她的汉语字正腔圆,是道地的北方汉语,徐子陵虽是第一趟听到她的声音,却敢肯定她是汉人。
更醒悟到烈瑕去而复返,是因多了这个帮手。即使自己不受伤势影响,仍逃不出他们的毒手。由此推知,此女武功应与烈瑕非常接近,甚或不在他之下。
淡淡道:“既是如此,烈瑕兄请立即回去,我现在不需任何人跟在身旁。”
只需少许真气,他便如能永远在草原上滑翔,直至宇宙的尽头。
可是两人费力狂奔,又费力躲挡飞云箭,早是强弩之末。
一把暴烈愤恨的声音在后方以突厥话喝道:“你们这两个没胆鬼也有今天,有种的就停下来。”
烈瑕忙道:“唉!子陵兄真的误会,我绝没有动手的意思,不阻子陵兄啦!”
她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