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俊道:“若是北马帮的人,马股上均有马蹄形的印记,他们的马既没有这标记,该不会是北马帮的人。”
寇仲微笑道:“只看道长把骡儿的毛色理得这么润泽洁美,就知道长爱骡如命。”
三人不由拍马加速,迎上车队,到接近时,更肯定是于饮马驿歇脚的商旅,纷纷从驿馆“逃出来”。
徐子陵点头道:“那可能性就相当大。”
任俊却是脸色凝重,道:“北马帮为何会到饮马驿呢?”
骡道人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目光落到三人坐骑,精芒一闪道:“好马!你若肯卖给北马帮的人,肯定可赚十多两黄金。”
任俊喜道:“那就是饮马温泉升起的水气,幸好没走错路。”
寇仲道:“早先走过那帮骑士,是否北马帮的人?”
骚娘子来到三人身前,杏目一瞪,挺腰发娇嗔道:“付账又如何?若传出去给人晓得我饮马驿馆专招呼你们这些爱打打杀杀的人,奴家还用做生意?若惹得崔望造怒奴家,谁给奴家填命?”
骚娘子向他媚笑道:“奴家骂的怎会包括公子在内?吕公子绝不会惊走奴家的客人。”
她那桌的大汉无不附和及讨好的哄声大笑,充满嘲弄的意况。
骚娘子不知是否出于对比她年轻漂亮的青姑的嫉忌,向三人道:“不要理他们鬼打鬼。”又嚷道:“人来,给三位公子爷牵马。”
寇仲目注他单人孤骡的背影,笑道:“这就是行万里路的好处,否则怎能遇上这么多奇人异士,这骡道人非常有趣。”
徐子陵道:“世事无奇不有,甚么可能性都存在,或者陆平得到证物,却不晓得那是可指证崔望是谁的证据,又或须待某人过目,只要我们弄清楚他被杀前的行踪,见过甚么人,说不定可理出些眉目来。”
寇仲待他来到马旁才笑道:“我们无帮无派,这趟来山海关是为老板娘办事。”
远方忽然尘头大起,骑士骡车马车从饮马驿的方向开来。
当三人策骑祗通往饮马驿的坡道下,寇仲和徐子陵叹为观止,想不到在边塞地区,有这么一座造型古怪,气势雄伟的旅馆驿站。
徐子陵一震道:“陆平定是因抓了饿狼崔望的痛脚,才给崔望杀掉,甚至毁灭证据。”
寇仲苦恼道:“怎样才能抓住他的痛脚?这家伙必是抢得大批财物后才做交易,否则那会突然冒起得这么快。杜兴肯与他结为兄弟,可见此人背景来历绝不简单。”
一清秀一妖媚。
清秀少女旁的英俊青年得意满怀的扬声道:“对老板娘所引起的不便,世清谨代表家师致歉。”
徐子陵讶道:“你听过北马帮吗?”
三人听得精神大振,原来众人正恭候许开山大驾光临。
寇仲道:“北塞三帮一派是北霸帮、外联帮、塞漠帮和长白派,并没有北马帮的份儿,它该算不上甚么货色,为何小俊说起他们时,神情这么紧张?”
徐子陵点头表示同意,道:“即使是杜兴这有心人,亦猜不到我们来得这么快。”
任俊被赞赏,嫩脸透出兴奋羞涩的神色,赧然道:“两位爷儿不住鼓励小子,小子当然要动脑筋。”
寇仲转向徐子陵道:“你看许开山会否是崔望呢?”
任俊一呆道:“你们两眼……噢……”话尚未说完,蓦然发觉寇仲双目神采敛去,虽仍是精精灵灵,已没有一向慑人的精芒,堪称神乎其技。
寇仲向徐子陵笑道:“能比人赶快一步,总是多占点便宜。”
女的有两个。
另一个大的却坐在七、八名强悍汉子的中间,有如万绿丛中一点红,秋水盈盈的美目透出狐媚的味道,神态优美,但看人的眼神轻佻冶荡,似乎只要是她看得上眼的,就会逢场作兴的来者不拒。她的额骨特高,长着一对褐色的凤目,该是混有外族血统。
任俊苦笑道:“坦白说,两位爷儿威武如天神,谁都看出你们是非凡人物,改个名字仍不能掩饰你们的真正身份。”
不知谁怪声怪气的道:“骚娘子,我们有说过饮食住宿不付账吗?”
寇仲环目一扫,瞪着自己的人有男有女,早前赶越他们的十多名大汉占去其中两桌,却不见骡道人,或许在主楼内,所以不见影踪。
青姑笑得花枝乱颤,媚态横生的道:“没长进的胆小鬼。”
任俊道:“北马帮之所以名不列于二帮一派之内,皆因他们的崛起只是这几年间的事,许开山三年前仍没有任何人听过他的名字,现在却成家传户晓的人物,霸工杜兴还与他结为兄弟,仲爷该知我为何会紧张啦。”
寇仲奇道:“你不是识途老马吗?怎会害怕走错路?”
任俊道:“北马帮帮主许开山是东北最大的马商,专和塞外诸族交易,再把战马卖往南方谋取暴利,高开道也管不了他,夏王与他时有交易。”
这番话意淫诲亵,登时惹得他一众伙伴别有意味的大笑。
其中一名商人打扮的胖子应道:“你们千万不要到饮马驿去,那处现时来了很多帮会人物,绝不会有甚么好事。”
此时两个伙计应命来侍候马儿。
寇仲和徐子陵深切体会到北方边塞雄奇的山水,前方高山耸峙,原始森林广阔浓密,延绵无尽,林荫深处时有何溪淌流,水草茂盛,桦树、烁树参与而起,道路崎岖难行,可以想像商旅路途之苦。
反是那青姑丝毫不以为杵,娇笑道:“这位东北会的兄弟怎么称呼,不若随妾身到房内打个转,好让妾身看看你的长处,亦趁许大当家来前解解闷儿。”
寇仲指着任俊道:“老板娘这么快就忘掉小俊?他可是你的仰慕者呢?”
三人瞧着一队队的商队匆匆经过,又不断有人热心劝他们离开,到最后商队绝尘而去,寇仲笑道:“为了查案的方便,小弟变回傅雄,小陵则是傅杰,如何?”
寇仲和徐子陵停下来,心忖麻烦来啦。
清秀的女子年华双十,与另一高挺英伟的年轻汉子独占一桌,郎才女貌,非常登对,与左右的人都隔了一空桌,有点不愿和其他人杂混在一起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