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密布箭孔的墙壁,背后对正长廊和尽端敞开的铁门。
此廊道空气虽说不上清新,但显然有良好的透气设备,不会气闷。
试推钢门,果然应手而开,顺着地轨的钢铸滑珠大开方便之门。
就那么抬腿伸脚,在箭壁狠踢一记。
由于他们触动机关,水井的原路出口已被封闭。现在即使肯放弃,也没有逃生出路。
徐子陵讶道:“这么说,不但墙壁单薄,箭头和箭孔该有一段距离。否则火熠光怎照得进去,让你看到箭矢。”
寇仲泪动得说不出话来,想起当时傅君绰的音容笑貌,临终的遗言,这些年来他们的经历,岂无感慨!
伸手在他掌上画下个十字。
这掣钮离刚才他们陷进网内的按钮只有多十步的距离,假若仍是个陷阱,只好怨自己命数该绝。
徐子陵吓了一跳,道:“你想干甚么?”
寇仲慎重的左右手互换,把门环转动。到第三转时,钢门传来“的”的一声,清脆响亮。
寇仲欣然道:“我却认为自己是逢关破关,成绩斐然。里面该是宝库吧。”
寇仲的井中月离背而出,往下扑去,急呼道:“我下你上!”
寇仲涌出热泪,颤声道:“是娘写的!”
寇仲抓头道:“这是甚么一回事?天下闻名的杨公宝库就是这个样子?这批兵器弓箭就算没有生锈,最多只能供数百人用。”
他是不能不用心思索。
徐子陵笑道:“你这小子真古怪,换过其他人如此处处碰壁,必是信心尽失。你反而增加信心,不是古怪是甚么。”
“轰”两人伏在地上你眼望我眼,惊魂甫定下,寇仲探头去看了;环把门竟然关上,再见不到夜明珠的亮光!
当抵达长廊尽处,左方出现另一廊道,连接另一空间。
寇仲一边搓揉麻木不仁的手臂,一边还刀入鞘,目光往地面搜寻,摇头道:“门环我们是转对方向,不过却踏错一步。你看,门后这截地板的石质与别不同,我们不知就里的踏上去,所以引发机关。”
接着兴奋起来,道:“第一法叫往内推,底下若有轮轴,会滑进去,现出通往福地的康庄坦途。”
寇仲叫道:“我的娘,这是否传说的夜明珠,每边六颗,拿那这批货出去卖,够我们下半生丰衣足食哩!”
寇仲一拍额头,叽叽怪笑道:“说得好这其实是另一种更厉害的心战,换过是别的人,能寻到这里,见到这批宝贝,已欣喜如狂。当自已寻得杨公宝库,而事实上,真正的宝库绝非这个。唉!究竟在那里呢?”
徐子陵大表赞成,到两人钻进去后,活壁回落下来,再被推回原位。
寇仲道:“好主意。”
徐子陵亦看得头皮发麻,道:“或者其他箭矢是让另一些的寻宝人消受。这么看,娘该晓得这里的机关布置,否则地上就有射出来的箭矢。”
寇仲给他硬揭疮疤,尴尬道:“人在绝境时,自然须挣扎求存。来吧!”
徐子陵想也不想,向按钮下按。
不是因为地库内太多宝物兵器,而是太少。与他们想像中的杨公宝库,有十万八千里的遥遥距离。
徐子陵下意识的往上下张望,希望可预知会发生的灾难,摇头道:“早知如此,拿井中月威胁我也不会陪你到这里受难。转左吧。唉,真给你气死。”
十枝特长特粗的精钢箭矢,似是杂乱无章的从另一端暗黑处疾射而至,破空声带起激厉的呼啸声,在这寂静的地下廊道更份外刺耳。填满廊道仅容人立的空间,除非他们能变成纸张般薄,否则休想避过。
轴轮滑动的吱吱声中,两人的唯一希望是它乖乖的往上去。
寇仲得意洋洋的道:“鲁师有云,凡在地底建密室,必先定位,定位者定向也。以十字为东西南北,其他可依此十字而立位,尺寸遂能分毫不差。你看吧,进来的廊道和通往假库的廊道若能反向伸延,画罢正好形成一个十字。”
这是个宽约二十步的正方形地室,空气流畅,令两人觉得找对地方。
寇仲和徐子陵检查过假库的每一寸墙壁后,一无所得的原位坐下。
紧跟在寇仲身后钻进去,空间扩阔,变成可容人直立行走的廊道,笔直往上延伸尽端是蒙蒙青光。
寇仲尴尬道:“该有测试的方法。只是鲁大师他老人家没教过我,碰碰彩数吧!我们至少有一半的成功机会。”
徐子陵把其中一个箱盖揭起,里面全是古玉珍玩一类的东西,看来都价值不菲。
此种由机括发动的超级劲弩,比诸一般弩弓发出的弩箭,要厉害百倍。
寇仲犹有余悸的道:“够进去便成,还是把活壁还原妥当点。”
要一次过格挡十枝这样的劲箭,即使两人同心合力,亦力有不逮。
徐子陵点头道:“算你有点道行,剩下来的是那两种启门法。”
寇仲喜道:“到啦”,他们饱受教训,再不敢大意粗心。偏是这截廊道却无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