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她声音传越这么远的距离仍宇字清晰,可知她的内功已臻炉火纯青的境界。
徐子陵从容一笑,颅准对方刀势,右手探出,似爪似掌,到迎上对方刀锋时才撮指成刀,“蓬”!气劲与刀劲硬拚一记,霍纪童有若触电,连人带刀给徐子陵劈得倒退六、七步。
风帆不住追近,船头处高局矮矮的站立十多人。徐子陵目力远胜林朗,见到其中两人是女的,年纪大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的婆婆,年青的则身段丰|满迷人,均是穿上色彩缤纷的苗服装束,由于相距仍达里馀,故看不清楚容貌。
宋鲁道:“就是师道和玉致,而我则认为两种策略均属可行。但师道和玉致却不忍岭南唯我们马首是瞻的俚民,为我们的荣枯抛头颅洒热血。”
事实上徐子陵只用了小半力道,若全力施为,恐怕霍纪童要当场喷血。
宋鲁欣然和他对饮。
林朗首先拱手为礼,向三人以江湖礼数招呼,说过开场白后道:“姥姥仙驾既临,我……”
瞧见她眼神内怨毒愤懑的神色,徐子陵直觉感到她和弓辰春间非是一般仇恨那么简单,而是有男女纠缠不清的恩怨夹缠在内,心叫倒霉;更知道只要自己一开腔,会立即露出马脚,但又不能不说话,只好叹一口气,摇头苦笑。
寇仲明白过来,亦产生新的疑问,道:“那阀主他老人家究竟倾向那一派的主张?”
沿郁河还建设了数十座大货仓和以百计的大小码头,寇仲随宋鲁乘舟渡河时,码头上泊满大小船舶,河道上交通往来不绝,那种繁荣兴盛的气势,教他大感壮观。
寇仲一呆道:“怎会是这样的?”
寇仲目光落在盘山而上,可容五马并驰的斜道,笑道:“那我定要多喝两口哩!”
宋家山城位于郁水河流交汇处,三面临水,雄山耸峙,石城就由山腰起依随山势磊阿而筑,顺山婉蜓,主建筑物群雄踞山岭开拓出来的大片平地上,形势险峻,有一夫当关的气概,君临附近山野平原,与郁林郡遥相对望,象征着对整个岭南区的安危的主宰力量。
待三人以夏妙莹为首品字形立定船头时,其他四人才先后赶至,两个是苗人,另两个汉人该是霍纪童的手下。
众人应啸加鞭,十多骑旋风般跑尽山道,敞开的城门降下吊桥,久违的“地剑”宋智出迎道:“阀主有命,请少帅立即到磨刀堂见他。”
“美姬”丝娜却是个漂亮动人的年青苗女,一头又长又亮的黑发,出奇地没有戴上帽饰或扎以彩带,纵使像现在般跃过来动手拚命,仍是巧笑倩兮,似是满腔热情,每时每刻都在尽情享受人生的模样。她的颧骨颇高,若非有个同样高挺的鼻梁,配搭得宜,定会非常碍眼,现在只是使她看来傲气十足,但又风情万种。她和乃师夏妙莹穿的同是褶裙,但她的裙子及膝而止,露出曲线极美的绑腿和一对牛皮长靴,整个人散发着含蓄的桃逗意味。
夏妙莹眼角都不朝他瞧来,只狠狠盯紧徐子陵,挥手截断他的话道:“少说闲话。”
宋鲁为他的杯子添满酒,徐徐道:“她不想因你而使我宋家直接卷入争霸天下的纷争中。”
徐子陵心叫侥幸,更是好笑,初时还以为“自己”和夏妙莹有瓜葛,原来是和她的大弟子,苦笑道:“内中情况异常复杂,诸位可否听我解释。”
霍纪童怒喝道:“废话!”同时抢前运刀疾劈。
林朗一震道:“通天姥姥乃一派之主,绝不会和其他人联手群攻,弓爷既有此自信,便待他们过来时在手底下见个真章,请恕我们不能插手,弓爷见谅。”
船上乌江帮的人除掌舵者外,大部分集中在看台处瞧热闹,其他旅客亦从船舱拥出,挤在舱门内外观战,韩泽南是其中之一。
风声骤响,人影连闪,七个人从敌船腾空而起,往他们投过来,三人连忙后移,让出船头的空间。
寇仲苦恼道:“那究竟是为甚么?”
寇仲叹道:“群山萦绕,郁水环流,崎岖险阻,纵使我有数万精兵,恐亦难有用武之地。”
夏纪莹等的目光首次从徐子陵处移开,落在又变为弓腰哈背的雷九指身上。
夏妙莹厉喝道:“是否想反悔哩!”
宋鲁点头道:“此事的确不假,我曾亲口问过大兄,他却笑而不语,令人莫测高深,不过我指她拒绝你的事,却与此无关。”
林朗低声道:“弓爷有多少成把握应付对方?”
不过她显示出来的功力只略逊于夏妙莹,紧随其后落在船头处,踏地后不晃半下。
假若徐子陵现在是“岳山”而非“弓辰春”,当然是另一回事。
林朗讶道:“弓爷分明不认识夏妙莹,为何她却像和弓爷是老相识的样子。”
“通天姥姥”夏妙莹最是从容,只斜上丈许,忽然改向增速,一马当先的横过那两丈多的空间,首先踏足船头的甲板处。若有人以她跃起的角度和快慢试图拦截,必因她的蓦然改向而估计错误。一派之主,果是不同凡响。
“铮”!
寇仲失声道:“甚么?”
徐子陵感激道:“林香主非常够朋友。此事无论如何发展,我弓辰春绝不会把贵帮牵涉在内。”
宋鲁肃容道:“在我们宋家内,对天下的形势有两种看法,一系认为此乃振兴宋家的最佳时机,此系可称为主战派,以宋智为首,力主以岭南为基地,再向长江扩展,建立一个以南人为主的皇朝,至不济也可和北人平分秋色。”
林朗色变道:“弓爷的眼力真了得,这婆子是否一头白发,手执拂尘?”
只好对林朗苦笑道:“林香主把船驶近岸边,我上岸和她们把事情解决吧!你不用理我。”
徐子陵待要说话,夏妙莹中气十足的喝过来道:“果然是你弓辰春,我还以为你死了哩!”
寇仲叹道:“她已告诉我,宋阀主把我的名字刻在磨刀石上。唉!是否具有此事呢?”
寇仲点头道:“另一系当然是主和派,只要宋家能稳保岭南,由于有重洋高山偏阻之险,无论谁人得天下,都只能采羁糜的政策,山高皇帝远,宋家等若划地为主。只有别人要买你们的账,只不知此派以何人为主?”
徐子陵服力何等高明,心知肚明丝娜功力远胜霍纪童。不过若能如此退敌,实非常理想,把心一横道:“一言为定,若弓某人三招内不能赢你,就束手就擒,绝不食言。”
宝剑离鞘。
宋鲁道:“他从来没表示过立场。”
霍纪童双目凶光闪烁,怒喝道:“只看你闻死讯而毫无悲戚之情,立知你弓辰春是个无情无义,狠心狗肺之徒。”
夏妙莹大喝道:“纪童退下!”
宋鲁友善地伸手拍拍他的宽肩,慈和地笑道:“小仲你勿要怪她。她是为一个难以启齿的原因,才硬起心肠拒绝你,我也是最近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