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环目一扫,见到附近营帐的人已被打斗声惊醒,一把扯下面具,喝道:“降者免,抗者杀无赦!”
雷有始动容道:“这消息真是非同小可,白将军确有办法。”
抵达岸上,一队二十多人的巴陵军护在前后,步往巴陆军的陆寨。
寇仲和徐子陵伸手互握一下以作庆贺,心中都有侥幸的感觉。
董景珍哈哈笑道:“白将军能从这小子口中问出这么重要的军情,为联军立下大功,可喜可贺。”
到天明时,由三方面组成的精锐联军,再不存在。
雷有始向前面的一名巴陵军喝道:“立即飞报董帅,白将军有天大重要的消息需立即面陈。”
一个是顺势全力而赴,一方是负伤后仓猝应战,高下自有天壤云泥之别。
领先去了。
董景珍踞坐帅椅上,左右各有四名将领,均目不转睛盯看被押进帐内的骆方。
众人长驱直进,抵达半里外迦楼罗军的木寨,喝门道:“董景珍大帅有急事见闻帅,已有少帅军行踪的消息。”
寇仲和徐子陵轰然接今,转身出帐。
徐子陵同时发动,虎入羊群般挥动劲拳,把门的军士纷纷倒地,连呼叫的时间都欠缺。
白文原欣然道:“此事异常复杂,容后细谈,人交董帅后,雷兄不若到我方寨中叙叙。”
随雷有始来的二十名军卫正沿旧路准备出塞返回渡头处。
五人大感头痛。
白文原颓然道:“我虽清楚此地形势,却不知他们会分三处小丘立寨。哨楼林立不在话下,更把附近所有树木荡平,攻寨一方将无隐可藏,无险可倚。”
这晚月照当头,把远近山林笼罩在金黄的色光下,不用照明都可清晰视物。
白文原不慌不忙,亲自打出灯号,知会迎来的两艘快艇。
寇仲和徐子陵泛起奇异的感觉。
雷有始领路,随口道:“你们的船吃水这么深,定是装满货物。”
雷有始苦笑道:“今晚是我当值,明晚如何?那两个小贼一向神出鬼没,连李密、宇文化及、李子通等都非他们对手,不打醒十二个精神怎成。”
寇仲和徐子陵揭帐而入。
众人站在看台上,遥观两岸形势。
三船相遇后,两艘快艇掉头领航,指示他们停泊的位置。
徐子陵问白文原道:“照白兄所知,九江的陈武会否有办法用信鸽一类的东西,先一步知会董景珍,告知他我们会代押俘虏来给他呢?”
营内虽有超过四千人的巴陵军,但只有是等待屠戮的份儿。
守卫帅将的军士见他们去而复返,更是由寇仲和徐子陵带头,均感奇怪。
这帅帐是居于木寨中央,周围有大片空间,其他营帐均在五十步外,四周有八名军士把守站岗。
白文原沉吟道:“这个可能性很大,信鸽当然不懂飞到这里来,但却可飞往夷陵去,再以快马把信息送此。”
徐子陵一拍骆方肩头,微笑道:“兄弟,怕要委屈你啦!”
营内军士,均已入帐休息就寝,只馀下当值的卫士把守巡逻,除了贯通四方塞门的通路上挂有照明风灯,营地一片昏暗,在明月下营帐像一个个坟起的包子。
寇仲则凌空换气,一个筋斗翻出寨门,配合抢上来的宣永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拾正要出寨驰援的巴陵军。
中午时份,众人在沮水东岸弃舟登陆,把七艘风帆藏在支流隐蔽处,又牵马躲进岸旁的密林去,马儿休息吃草时,寇仲、徐子陵、骆方、白文原、宣永五人先去观察敌阵。
白文原笑道:“留给雷兄享用吧!我刚到过合肥,哈!雷兄该明白啦!”
门刚打开,众人一拥而入,见人便杀,一时喊声震天,惊醒了营内军士的好梦。
当下自有人把骆方推出来,交由寇仲和徐子陵左右看管,押下船去,表面看来,骆方曾被毒打一番,不但衣衫破烂,脸上还见瘀黑血肿。
董景珍也是了得,竟临危不乱,破帐后跌,滚出帐外,虽避过寇仲惊天动地的一刀,却避不开宣永的鸟啄击和十多把圈杀上来的刀剑,登时多处受伤淌血,若非他护体真气雄劲深厚,又往空处滚开,早命丧当场。
不片刻整个木寨已陷进熊熊烈火内,迦楼罗军糊里糊涂中只懂打开其他塞门,落荒逃命。
雷有始大乐道:“明白!明白!唉!荒山野岭的生活实在太枯躁。”
宣永等趁他们注意力全集中到寇仲诸人身上时,分从暗处扑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制服这些军士。
宣永的大军潮水般冲上来,涌入木塞内,四处放火,肆意破坏。
董景珍的一万精锐驻军处离他们登岸的上游只有五里远,在沮水搭起几个渡头,泊着十多艘战舰,靠岸处设首三座木寨,分别是萧铣、朱粲和曹应龙三方面的军队。
众人领命去了。
这可不是客气话,而是出自敌人之口带有深切戒惧的真心话,可见他们确是名慑天下,难怪萧铣、朱粲和曹应龙会这么处心积虑算计他们,比之飞马牧场更被重视。
在眨几下眼的高速下,固若金汤的寨门,落入他们的控制里。
螺旋劲随掌而入。
董景珍等愕然朝他们瞧来时,白文原和骆方苜先发难,向最接近的人发动攻击。
寇仲井中月出鞘,化作一道黄芒,往兵器仍搁在一旁的董景珍劈去。
寇仲、徐子陵、白文原押着垂头丧气的董景珍,偕同四十多名扮成董景珍亲卫的手下,策马向由朱粲另一大将闻良统领的木寨驰去,随后则是宣永的千名少帅军。骆方和其他数百人,则留守木寨。
雷有始回头瞥了“垂头丧气”的骆方一眼,低声道:“这小子看来吃过白将军的苦头,究竟叫甚么名字,可曾问得甚么有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