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致一肘重重撞在寇仲胁下,没有睬他。
吐谷浑一方高手立时跃跃欲试,欲替伏骞出战,却给伏骞打手势阻止,铜铃般的巨目透出笑意,朝李世民道:“若庞兄一时失手,败给在下,秦王是否亲自下场?”
假若伏骞或突利任何一方败北,势将声势大挫,动辄还有难以全身而退的惨淡收场。
兼之她现在目注上方,右手却如有目助般准确命中慕铁雄后背要穴,只是这一手更教人折服。
伏骞摇头叹道:“女中豪杰,令人敬佩,李夫人请上!”
众人只觉奇峰突出,均静心聆听。
宋玉致秀眉轻蹙,似是有点受不住他带点刻意的亲热,但却没有挪开,皆因另一边已紧靠柳菁,微一点头,算是回答。
寇仲凑到宋玉致小耳旁低声道:“好致致,那个是否荣凤祥呢?”
李世民笑道:“既是如此,世民自乐得在旁欣赏!”
伏骞哂然笑道:“不必多此一举。慕兄躺一会便可自行起身。世民兄勿要怪小弟对这些下人狠施辣手,非是如此,亦难以把各位引出来。”
王薄于此时插入道:“请容王某说句公道话,慕将军拦路之举,已属无礼,还公然辱及王子及族人,王子出手,亦合乎情理。”
伏骞微笑道:“祥与不祥,只在一念之间,庞兄既有此雅兴,那伏某人另有一个提议。”
旁观者立时止哄,变得鸦雀无声,看李世民如何应付伏骞的挑战。
他说话的内容语调均似示弱之极,但却没有人认为他是怕了红拂女。连不知情者也猜到他是由于某些原因而不想与这美女动手。
突利冷哼道:“伏骞你连威震天下的秦王李世民都有眼不识泰山,却仍到中原来淌这混水,小弟也要为你抹一把冷汗。”
寇仲指的是立在王薄身旁一个保养得很好的中年男子,脸瘦身高长得颇像王薄,但神情严肃,一副难得露出笑容的样子,却能予人冷静自若的感觉。
美女一点不让地与高高在上的伏骞对视,冷然自若道:“妾身的过去已死,变成无名无姓的人,王子称呼妾身作红拂女又或李夫人,均悉从尊意。”
“哎!”
至于突利为何如此不智,则除当事者外其他人都大惑不解。
一把女子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接着有人道:“慕将军给何人以先天气劲封闭六脉,躺在这里呢?”
旁观者采声四起,显都为李世民心折。
伏骞讶然朝李世民瞧去,眼中掠过惊异警惕的神色,皱眉道:“阁下何人?为何要代突利发言?”
未待伏骞答话,紧接娇叱道:“寇仲你我刚才一战尚未竟全功,你凭甚么向秦王挑战?”
庞玉的眼神却没有片刻离开伏骞,沉声道:“王子请赐示。”
众人一阵起哄,这等若伏骞自我限制了出手的方式。
李世民一方的尉迟敬德等人,却没有露出丝毫不安之色,似是对李世民信心十足。
大局已定,伏骞与庞玉一战势在必行。
他话尚未已,荣凤祥介入道:“董老板可知此事非只一般江湖争斗,贵楼有任何损失,一概由荣某人负责。”
这番说话出口,立时惹来一阵哗然。
众人忙侧耳恭听。
众人均心生惊异,才知刚才此女一脚并没有全解慕铁雄被封的经穴,只能令他坐起半身,但已尽收先声夺人的效应。
寇仲望向李世民苦笑道:“小弟服了,就收回刚才的说话,嫂子也请放小子一马吧。”
美女仰起悄脸,右掌则迅快无匹地在慕铁雄背上连拍十多掌,后者两眼倏地回复神采,并闭目运功。
李世民踏前一步,淡淡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请问伏兄慕铁雄生死如何?其他一切可迟一步再说。”
他的语气卑中显亢,显是不满荣凤祥大石压死蟹的气势。
由刺杀“青蛟”任少名开始,直至在老虎头上动土的盗取和氏璧,他表现的便是这种无畏的精神。
此子不愧名震关中的人物,话里暗藏锋刃,抢制先机,操握主动。
宋玉致亦芳心颤震,正是寇仲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气概,令她对他既爱且恨,六神无主。
就在李世民和伏骞尚未作出反应的一刻,寇仲大笑道:“真有意思,既是为此,王子可否把与秦王的一场比拚让予小弟呢?”
要知从没有人见过伏骞出手,不过只看他敢挑战曲傲,“悍狮”慕铁雄则仍躺在梯阶之间,便知此人非是好惹。李世民敢亲身犯险,与这高深莫测的伏骞交手,岂是懦夫敢为的事。
庞玉哈哈一笑,踏前三步,离伏骞只有丈许距离,施礼道:“王子既有此豪语,请恕庞玉大胆冒犯,请王子赐教。”
最难得是他满脸虬髯,相格粗豪,仍能令人感到他思虑精到细密,没有犷汉粗心疏忽的缺点。
表面听是谦虚非常,骨子里却是傲气凌人,隐有不可一世的豪气。
这天策府的高手长得如玉树临风,锋芒四射,予人好感。
伏骞的目光扫过他们,落在宋玉致身上时候地亮起清晰无比的赞赏神色,最后才回到宋鲁处,欣然道:“宋老誉满天下,乃真正侠义中人,伏某当然要听命。”
荣凤祥出奇地没有动气,只淡淡道:“宋兄教训得好。小弟怎会有意见呢?”
庞玉淡然道:“兵器乃不祥之物,不宜在此地施用,何不让我们玩两手拳脚,王子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