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他任由异气征服了他,那三人只会有全身经脉尽裂而死的下场。
徐子陵深吸一口气后,道:“开始哩!”
不过他却没有像跋锋寒般要经过天人交战,想都不想,立即全力吸取跋锋寒体内的怪气。
跋锋寒微笑道:“我现在心中一片详和,轻松写意,可知传说中和氏璧能安镇心神之说,非是杜撰。”
但此时已是势成骑虎,欲罢不能,三人惟有散去全身气劲,紧守灵台祖窍穴的一点清明,坚持下去。
徐子陵笑道:“这叫有福同享嘛!”
两人来到他旁,奇道:“你在看甚么?”
跋锋寒摇头道:“功力或者增强了一点,却仍要再经时间修练,但已是非同小可。要知人力有时而穷,等若一个木桶,只能容一定份量的清水。而经和氏璧改造后,子陵已从一只木桶,变成一个没有人知道有多深的水潭,以后就要看子陵能汲取得多少水了。”
奇怪的气流在三人问的经脉循环不休,由冰寒分化为寒热交流,到寇仲体内时则化为热劲,且愈走愈快,到后来完全脱离了三人的控制,循环往复,没有丝毫会停下来的迹象。
跋锋寒听罢徐子陵描述进入铜殿盗宝的经过和感受后,欣然道:“子陵这种情况先贤早有说过,美其名为脱胎换骨,又或洗髓易筋,其实只是强化了经脉负载的能力,使真气的容量以倍数增加,又或加快气劲行走的速度。看来子陵适前那场造化已莫定了日后成为顶尖高手的基础。通常这类过程都须一段艰苦奋斗的悠长岁月,而你则只须数息的时间,实是武林史上前所未有的奇事。”
寇仲和跋锋寒同时目瞪口呆。
衣袂飘拂声中,徐子陵来到他们头上三丈许处,忽地一个翻身,奇迹般减缓速度,再轻巧如落叶般飘前丈许,落到地上。然后摇晃了一下,差点跌坐地上。
以跋锋寒坚毅不移的意志,亦差点忍不住惨叫呻|吟。
三人全身神经像给激雷疾电猛劈了一下般,不由同时喷血。
跋锋寒呻|吟一声,首先爬起来,发觉自己浑身湿透,汗珠色黑味腥,但身体却舒泰轻松至极点。
猛一咬牙,跋锋寒运功猛吸。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捧腹大笑,但为何发笑,有甚么好笑,却是谁都弄不清楚。
寇仲深吸一口气道:“现在该如何入手对付这好宝贝?”
跋锋寒立时发觉情况有异,知道徐子陵对和氏璧的异能已完全失控,忽然间他面对着毕生以来最痛苦的决定。
寇仲去后,徐子陵道:“我这招数是从婠婠处偷学来的,就是把所有真气收束在气海下的生死窍穴内,令经脉内没有半点真气,便可重演刚才和氏璧发生在我身上的情况并汲取得它的能量。”
三人同时剧震一下,有若触电。
徐子陵仍呆望朝阳。
寇仲喜道:“那子陵是否已功力大进?”
三人走到离净念禅院东约五十里的一座山巅的隐秘处,围着一块扁平的大石盘膝而坐,那罕世奇珍则摆在扁石的正中处,在天亮前漆黑的星空下异彩涟涟,使人有种超凡脱俗、秘不可测的奇异感觉。
跋锋寒和徐子陵同时笑骂。
徐子陵和寇仲坐了起来,一个呆头呆脑的凝望着从东方缓升的朝阳,一个则正大力闻嗅手心汗水的气味。
跋锋寒感动至浑体猛震,跪了下来,热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脑中诸般幻象,更是此起彼消,异景无穷。
徐子陵此时已能再运动本身的真气,只没有能力截断从和氏璧汹涌而来的庞大气能。
猛地运功,右足立时火般灼热,真气贯注全身,送入和氏璧内。
徐子陵愕然道:“究竟出了甚么问题,那有热的玉石?”
跋锋寒亦皱眉道:“我仍应否等待这宝璧变得狂暴凶烈时才下手采取它的能量?”
他们掠过去时,徐子陵已先一步窜进对崖树林去,两人那还不知机,慌忙追随。一口气奔出二十多里后,三人才在一座山脚的密林处停下来。
寇仲苦笑道:“问题是连慈航静斋和净念挥院的师姑和尚都拿它没法,我们可以有甚么作为?”
跋锋寒则整个给抛上半空,再重重跌在草地上。
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寇仲探身来看,摇头道:“这是鸟形篆文,要王通来读才行。老跋啊!我现在是要你感觉一下这鬼东西是寒是热,而非研究上面刻的是甚么字?”
徐子陵左足的涌泉穴愈是灼热,而寇仲的天灵穴则倍添冰寒。
最后方的寇仲则不断引发从天灵穴贯入的寒气,尽力中和入体的热流。
跋锋寒展开内视之术,立时大吃一惊,又是一阵狂喜和不再作他求的满足。
睁目一看,整个天地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