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笑道:“我倒没想过这问题,不过现在洛阳各路人马齐集,互相牵制下,反便宜了我们。我才不相信谁敢肆无忌惮的聚众围攻我们。”
他们愕然止步,定神瞧去。
欧阳希夷不解道:“如能控制宫城,尽除独孤一党,于我们又有何坏处?”
寇仲双目寒光闪闪,却没有作声。
王世充一边策骑朝自己的官署缓驰而去,一边皱眉问寇仲道:“若他摆的是空城计,我们这么不战而退,岂非惹天下人耻笑。”
跋锋寒默然片晌,走了十多步后,才点头道:“这该是明智之举!以后我不再在你面前提起琬晶的事好了!”
寇仲吁出一口长气道:“这么说,这秦川定是师妃暄了。”
欧阳希夷欣然笑道:“难怪小兄弟把南方闹得天翻地覆,果然非是只逞勇力之徒。不过我们定要小心对方高手的暗袭,若尤婆子亲自出手,恐怕不容易应付。”
寇仲向徐子陵道:“有到约定处找过玉成他们吗?”
跋锋寒沉声道:“也有可能是宁道奇本人。”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少有见你这么随和风趣的,可见锋寒兄见过佳人后,心情大佳呢!”
寇仲夸张地一声叱喝,操控着拉车的两匹健马往南拐了一个弯,转入另一条与城墙平衡的大街去。又一手扯下面具,塞入怀内哈哈笑道:“终于来到洛阳了!我们的敌人有难矣!”
王世充冷笑道:“我王世充若是这么容易被杀,早死了十多遍。”
未和跋锋寒相处前,总觉得他冷酷无情,但其实他也有感情充沛的一面。
跋锋寒拍腿叹道:“这就对了。若秦川真是师妃暄,以她的高明,绝不会透露出本身的任何讯息,所以和氏璧定是在她身上,而少陵感应到的只是她身上的和氏璧,而传说中的和氏璧正有镇定心神的妙用。”
徐子陵点头道:“这有甚么好奇怪的。”
四周包括王世充在内的几个人都听得大为服气。
跋锋寒皱眉道:“有一事非常奇怪,子陵刚才说从这个可能是师妃暄的秦川身上感应到一种玄之又玄的宁静感觉,故出言问他是否佛道中人,对吗?”
徐子陵随着跋锋寒转入通往东门的大街,那是他们约定寇仲留下标记的地方。
徐子陵苦笑道:“不要耍我!说便说吧!我也想找个人来问问玉成他们的行踪,只是苦于投问无门吧!”
惹得街上的人都朝他们沿道缓驰的车子瞧来。
这时一群体形彪悍的武装大汉迎面而来,狠狠盯着两人,可是给跋锋寒锐目一扫,全都不敌地避开目光。
寇仲失声道:“甚么?你两人一起去见过东溟公主?”
寇仲策着马车,转入贯通皇城南端门和定鼎门的天街,槐柳成荫的大街两旁万家楼阁林立,钟楼鼓楼遥遥相望,举目都是客店、皮店、竹竿行、羊毛行、杂货店、纸张店、棉花肆、鲜果行等竞相设立,盛极一时。
寇仲信心十足道:“我们的山中十日岂是白练的,而且来此途上的一番历练,令我们三人都不断作出突破,正不知该到那处找些真正高手来试刀,他们肯送上门来,就最好不过。嘿!不过我们由现在起最好不要分开。”
跋锋寒解释道:“此人表面上另有身份,谁都不知他实是阴癸派的重要人物,且是阴癸派在北方主理情报消息的最高负责人。你该知是谁告诉我这重要的消息吧!因为我答应了你不再在你面前提起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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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御柳碧遥遥,轩骑相从半下朝。
另一边的欧阳希夷、后面的郎奉和宋蒙秋都露出同意的神色。
跋锋寒伸手按着徐子陵的肩头,苦笑道:“恐怕我、你及寇仲都是最没有资格谈这个问题的人。或者人生在世,会自然而然去追求某些事物,例如功名富贵、娇妻美妾,只有通过这追求的过程,人生才有意义。”
寇仲恭敬答道:“前辈问得好,先不论破城的难易,假若洛阳重归稳定,李密岂还肯挥军西来。定会采观望态度,待等得另一有利形势后才来攻。那时胜败难测,那及得上现时的有利形势?”
徐子陵苦笑道:“饶了我好吗?别忘了她曾刺我一剑,当时我已立下决定,以后都不再想与她有任何瓜葛。”
由于两人各具独特形相,这般并肩而行,自是惹得行人瞩目,女孩子则频抛媚眼。
跋锋寒讶道:“此事真奇怪,人说君子好逑,世上像公主那种美女肯定罕有之极,连我见了都为之心动。偏是你徐子陵半点都不把她放在心上,这是甚么一回事?”
跋锋寒微笑道:“她竟通过我来传话,为的当然不会是儿女私情,子陵放心好了。至于是甚么事,她倒没说出来。”
两人倒抽一口凉气,哑然无语。
两人听他最后一句终露出了尾巴,差点为之喷饭。
徐子陵欣然道:“那就试试他们的担担面吧!今趟由我请客。”
跋锋寒耸肩道:“我与单琬晶碰过头,收集了一些有关阴癸派的消息,就是这么多了。”
所以李密一旦晓得洛阳有事,必不肯错失良机,那他们就有乘虚机会。
徐子陵想起寇仲,点头道:“说得好!最有趣的只是追求的过程和成功的刹那,接着便要开始另一个追求。”
徐子陵吓了一跳道:“我的娘!”
寇仲嘻嘻笑道:“这个当然,嘿!我也要去找些人来助拳呢!”
徐子陵摇头表示没有,然后轻描淡写道:“我只见过四个人,依次序是李靖、刘黑闼、李世民和师妃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