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依山势而建,磊岩而筑,顺着地势起伏蜿蜒,形势险峻。城后层岩裸|露,穴角峥嵘,飞鸟难渡。
从正面看去,飞马山城更使人叹为观止。
小娟正容道:“两位小师傅放心好了!你们有二执事在背后撑腰,兰姑怎都不敢在这方面耍手段。何况她根本不信你们能弄出令场主满意的糕饼来。”
寇仲老脸微红,尴尬地道:“不要形容得我那么不堪好吗?那商秀洵看来只是另一个翟娇,色从何来,我只是想和她打好关系,将来和她买马时可以有个好点儿的折扣吧了!”
南房就是寇仲和徐子陵的糕饼房。
徐子陵见其中一个小女孩瞪着好奇的大眼目不转睛的瞧看自己,忍不住对她微微一笑。
一身华丽的绸衣,却无补她欠缺的光采,只像是挂在竹竿之上晾晒。
小娟噘噘巧俏的嘴儿,带点不屑的口气道:“谁是她的心腹,人家是馥大姐的人,若不是馥大姐吩咐我来向兰姑要你们弄糕点出来,她定会让你们投闲置散,又或设法逼走你们呢。”
徐子陵气道:“你这娘的轻轻一掌带着螺旋劲道,差点护身真气都给你拍散了。”
顿了顿又带点同情的口气道:“你们最好心里有数,都不知多少个经验比你们多上数十年,兼且声名卓着的糕饼师傅都给场主赶跑了,此事绝没有侥幸可言。人来,给我带小宁和小晶到后堡的膳园去。”
寇仲狠狠一掌拍在徐子陵的大腿上,叫道:“你快给我想办法。”
徐子陵摊在床上,怨道:“甚么名字不取,偏要我叫甚么傅晶,给人小晶小晶的叫唤着,别扭得像变成了女人的,又硬迫我想起东溟公主。”
寇仲装模作样向四方打躬作揖,似表示多谢观赏捧场之意,登时惹来一阵哄笑。兰姑没有回头,但本来已没有甚么血色的脸却气得更煞白了。
“啪!”
两人心中恍然,此妇如此不友善,原来是出于争宠之心。
院落另一边的走廊,聚了三、四个年轻的男仆,对他两人指指点点,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进入农庄牧场后,柳宗道等明显轻松起来,像放下心头大石似的人人高声谈笑,重登马背,踏着碎石铺成的道路朝飞马城堡驰去。
这里气候温和,土壤肥沃,物产丰饶,其中飞马牧场所在的原野,牧草更特别丰美,四面环山,围出了十多方里的沃野,仅有东西两条峡道可供进出。形势险要,形成了牧场的天然屏护。
言罢愤然去了。
第一代建这城堡的飞马牧场场主商雄,乃晋末武将,其时刘裕代晋,改国号宋,天下分裂。
寇仲见房内除了制造糕点的蒸笼、刀砧、火炉等工具外,桌面空空如也,问道:“材料到那里去找?”
寇仲兴奋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个我们明白。不如何时我们才可一展身手,让场主尝尝我们弄的好东西呢?”
小娟别过去瞧了倚门外望的徐子陵一眼,不解道:“小师傅在看甚么呢?”
小娟提笔记下,对两人甜甜一笑、才欢喜地去了。
徐子陵徐徐道:“你说得对,老张只吹嘘他弄的菜饭,却从未说过他的糕饼有甚么了不起。唉!你这小子最爱吹牛,今趟还累我陪你一起出丑。”
这时众人下马步行,寇仲和徐子陵走在中间,看得心迷神醉,颇有不虚此行之感。
女子沉声道:“你这两个外乡来的新丁,当我们牧场是耍乐的场所吗?再多说废话就按家规每人赏十记棍子。”
但今次却是情况特殊,一来由于柳宗道对两人一见便心生好感,更重要是牧场内的糕饼师傅过世后,新聘的没有一个能令年轻的女场主商秀洵满意,先后辞退了十多人,所以柳宗道才有邀这两人姑且一试之心。
三人你眼望我眼,小娟“噗哧”娇笑道:“人家等着两位大师傅吩咐啊!”
阳光之中,一位又高又瘦,杨柳细腰,虽算五宫端正,但却干涩得两颊深陷,看来随时会变得暴跳如雷的中年女人,正脸若寒霜的盯着他们。
寇仲大喜,正要说话,有把年轻的女子声音在外怒道:“谁在房内大呼小叫,给我滚出来。”
徐子陵好整以暇道:“说甚么也没用。明早我们就要滚蛋,你想见她一面亦不成。”
无论从任何角度看去,草原尽头都是山峰起伏连线,延伸无尽。
又压低声音道:“她和你们的好朋友骆方哥儿最要好,不用我再说也该明白她为何肯关照你们了吧!”
那妇人怒叱一声道:“你究竟有没有听我说话。”
寇仲奇道:“谁是馥大姐?”
其他分别为梁、柳、陶、吴、许、骆等各族,经过百多年的繁衍,不住往周围迁出,组成附近的乡镇,至乎沮水的两座大城远安和当阳,其住民过半都源自飞马牧场。
两人给安排到其中一座房舍的小房间内,还着他们换上飞马牧场下人的衣服。
内堡更是规模宏大,主建筑物有五重殿阁,另有偏殿廊庑。大小屋宇井然有序罗列堡内,缀以园林花树,小桥飞瀑,雅致可人。
入城后是一条往上伸延的宽敞坡道,直达最高场主居住的内堡,两旁屋宇连绵,被支道把它们连结往坡道去,一派山城的特色。
寇仲这才恍然。
在这仿若仙景的世外桃源中,密布着各类饲养的禽畜:白色的羊、黄色或灰色的牛,各色的马儿,各自优游憩息,使整片农牧场包添色彩。
立在她身后的小婢却长得娇俏可人,正好奇地偷偷打量两人,眼中露出同情的神色。
寇仲和徐子陵均是心胸广阔的人,自不会和她一般见识,只好闭口不言,任她辱骂。
寇仲应道:“来啦!来啦!姑娘请息怒,我们只是在耍乐子吧!”
小娟垂首浅笑,微微摇头。旋又仰起俏脸奇道:“你们好像一点都不着紧似的,难道真的是信心十足?”
商雄为避战祸,率手下和族人南下,机绿巧合下找到这隐蔽的谷原,遂在此安居乐业,建立牧场。
转向寇仲道:“你背上那把刀是否只是装个样子的呢?为何不找把像样点的好刀子。”
队伍通过吊桥跨河入城,守桥者都神态亲切热烈,气氛融洽,予人以大家庭和睦相处的感觉。
寇仲色变道:“这怎办才好?”
膳园位于后堡之东,有十多座房舍,旁边就是供应内堡上下人等食用的膳房。
兰姑咕哝道:“看你们能耍出甚么把戏来?”
小娟立时霞生玉颊,半喜半嗔的白了他一眼,道:“早知你这人是不会正经的。”
恶妇终回过神来,冷哼道:“我是负责打理膳房的总务,人人都唤我作兰姑,嘿!随我来吧!倒要看你们有甚么惊人本领。”
两人因地位低微,自然没有见大管家商震的资格。只由其下专管人事的副手梁谦接见。此人年在四十许间,作文士打扮,初时神态倨傲,后听骆方指明是由柳宗道特别推荐的糕饼师傅,才客气了些儿。
梁谦呆了半晌,色变道:“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若场主怪我失职,谁人会可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