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愕道:“我以前说过谎吗?”
徐子陵叹道:“这至少是第二句谎话。第一句是我仲少只摸了美人儿师傅的纤纤玉手。”
虞世基道:“当然说了,但圣上却像是没听到,忙着与萧妃亲嘴狎玩,只命我们放下来,让他有闲时再看,所以我们仍要仰仗两位。嘿!听玉山说,宇文化及是你们的大仇人,大家都是同仇敌忾,不要再为这等小事介怀嘛!”
后面的寇仲和徐子陵听得心中骇然,杨广确是昏君,否则怎会有虞世基和斐蕴这种奸臣出现。
寇仲表面从容不迫,暗中则在提聚玄功,淡淡道:“小子想到的是若人人都能像圣上般在这里左拥右抱,仍要作逃兵的定非真正的男儿汉。”
这独孤阀仅次于独孤峰的高手外貌毫不起眼,只是个五十来岁,矮瘦若猴的小老头,但那对似开似闭的眼睛深而亮,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使人知他非是等闲之辈。
自杨广登基后,下旨修他曾任总管的扬州城,改官名为江都。不但扩城廓,广兴宫殿,修植园林,又在城北依山傍水处,建有归雁、回流、松林等“蜀冈十宫”。
虞世基恭身谄笑道:“圣上,这两位……”
门官大叫道:“退廷!”
寇仲和徐子陵进谒这历史上把家当败得最急最快的昏君时,他正偕同宠爱的妃子萧玉和朱贵儿在可俯览长江的殿台处饮酒作乐,浑忘了外边兵连祸结闹得的风风雨雨。
殿院四周都有禁卫把守,他们就像囚犯般被押管在殿堂里。
寇仲与徐子陵交换了个眼色后,不情愿地把账簿掏了出来,送入虞世基手中。
斐蕴笑道:“两位小兄弟该是明理的人,以后好好跟随我们,包保你们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来吧!”
杨广似是没有焦点的眼睛竟然看到了,怒喝道:“那小儿为何表情古怪,竟对朕侮慢不敬。”
这时已步上望江台的台阶,虞斐两人终止谈话。
虞世基狠狠瞪了斐蕴一眼,同时打个眼色,表示要他稍安毋躁,迟点再对付这两人。并且换上笑脸,道:“两位小兄弟有所不知了,账簿虽给了圣上,但他何时才会翻阅,却是连圣上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徐子陵淡然道:“那时你会否不择手段把我除去呢?”
斐蕴忙道:“圣上赐示!”
杨广旁正侍候他吃水果的朱贵儿在这等情况下,亦不敢插嘴帮寇仲。
斐蕴笑道:“幸好剥削军粮的人是圣上自己,我们只是代为执行,不会上身。嘻!圣上是否命人用棍将司马德戡那不识时务的家伙打出去呢?”
寇仲等在广场下车,只见守卫森严之极,独孤盛亲自搜查过他们没带兵器后,才领他们进宫,香玉山和萧大姐却要留在宫门处。
虞世基立即翻看,揭到中间时,哈哈笑道:“盛将军我们今趟真是得宝了,倒要看看宇文阀还能风光多久。”
众人的心都随他的笑声急上急下,因知他杀人前最爱狂笑。
在宫灯照耀下,杨广的脸色比疗伤前的香玉山更难看,苍白得像个死人。年纪看来只有五十上下,膊头高耸,虽穿起鲜艳的九龙袍,头顶高冠,却给人似穿了寿衣的颓废感觉。
虞世基再仔细端详两人后,道:“先把账簿给我,你们两人到偏殿等候,时机到了,本官自会来带你们去朝见圣上。”
顿了顿道:“我最担心的就是素姐,待会见过那昏君后,我们便设法离开这里与素姐会合,立即有那么远走那么远。无论宇文阀是否被扳倒,此地都不宜久留。”
独孤盛还以为自己恐惧的事终于发生了,恭身应道:“独孤盛在!”
杨广冷哼道:“够了!今天朕已花了太多时间处理国事,给朕全退下去。”
斐蕴和虞世基硬着头皮同声应道:“圣上赐示!”
离开望江台,寇仲挣开虞世基道:“我们的事还未说,怎可以走呢?”
寇仲双目一寒道:“你唤我作甚么?”
徐子陵心知肚明除非反脸动手,否则绝离不开这可怕的地方。若只是他两个人,还可来个强闯碰碰运气。但因要顾虑素素的安全,惟有忍下这口气。勉强道:“好吧!不过我们只想好好休息,不用宫女来侍候。”
只见宽达二十丈的龙台上,坐满了美丽的妃缤姬娥,少说也有五六十人,众星拱月般围在高踞龙座,正忙于吃妃子手上水果的大隋皇帝杨广。
虞世基隔在斐蕴和寇徐两人之间,做好做歹道:“只是一点小误会,两位小兄弟千万别意气用事。”
独狐盛昴然立在台阶下,接着就是团团围守高台的禁卫军,把杨广与寇仲、徐子陵分隔开来。
照理内侍郎该是太监头子,但这人的外貌却没有真正太监的阴阳怪气,教人难解。
在独孤盛和百多名禁卫簇拥下,队伍进入扬州城。
徐子陵淡淡道:“好像从没听过仲少说过喜欢她呢?”
徐子陵道:“放心吧!只要我们尚有利用价值,他们就要倚靠我们。这些人确是本末倒置,外边闹得天翻地覆不去管,一心只想斗倒身边的其他人,难怪义军声势日盛了。”
杨广愕然道:“这件事卿家做不来的。人来!”
众妃均奉承地咕咕娇笑。
笑声倏止。
转向寇仲道:“你的头仍在颈上,好应酬神作福,还要再多嘴逞强吗?现在本官先安排你们用休息,拣几个既标致又善解人意的宫娥来侍候你们。一有机会,我们再安排你两位去见圣上。”
寇仲和徐子陵听他称自己小兄弟,颇有点受宠若惊,想到这就是虞世基的拍档斐蕴,忙依萧大姐教过的方法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