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接到手下报告寇徐两人在瓦岗城现身后,自恃武功高强,孤身一人追来,抱定主意先下手杀死其中一人,再向另一个迫出账簿下落来。
岂知矛刀绞击时,一股奇寒无比的阴气,由寇仲刀锋传入。
寇仲想不到自己竟真能有此功力,心中一喜,立时打回原形,刀气消去。
寇仲和徐子陵在气机牵引下,刀化长虹,直击宇文无敌。
刀光一闪,一名官兵的大刀已照颈劈至,完全不管会否弄出人命来。
寇仲苦笑道:“我刚才向伙计探问过荥阳的路途,那伙计力劝我不要去那里,还说过了阳武便乱成一团,随时会遇上危险。哈,他说遇上瓦岗军反没有问题,最怕是遇上官家开小差的逃兵又或败军,那比遇上虎狼还惨。”
主意既定,两人有点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柴房,展开他们下一步的行动。
阴阳天性相克,宇文无敌猝不及防下,立时伤了几道经脉,最后虽勉强化去,功力已打了个折扣,兼之寇仲刀刀以命博命,一时竟摆脱不了他。
两人商量过后,决意多留七天。就是此一决定,使他们避过了一场灾祸。王世充当晚对他们动疑后,找来沈乃堂说话,知道他们曾和杜伏威在一起,那才知道当面溜走了两个宝,忙发散人手,四出搜捕。同时通知正在附近的宇文阀另一号人物宇文仕亲来主持。差点把东平郡都翻转过来,才认定两人已逃远了。换了这搜捕行动是由杜伏威主持,定会看破两人仍留在城里。但字文仕那想得到两人如此沉得住气,五天过后,便将搜捕网撒往邻近的郡县,再不着意于东平。
众兵为他气势所摄,竟没有人敢再出手。
寇仲本身就是钦犯,那会把这种欺压良民的皇法看在眼内,兼之一出手得胜,正在兴头上,也踏前两步,到离那个头目只有丈许远近时,整个人的精神集中到刀锋上去,同时催发体内真气。
寇仲得意洋洋道:“天水在秦岭之外,京师之西,难怪你不知道了。”
寇仲得徐子陵提醒,更明白这是生死关头,逐渐冷静下来,沉声道:“配或不配,动手见个真章便清楚分明了。”
寇仲直觉知道徐子陵死不了,但更知道若不能缠着宇文无敌,那徐子陵就死定了。那敢犹豫,使出“血战十式”最凌厉的一式“君临天下”,人刀化而为一,撞入宇文无敌掣起的另一圈矛影里。
就在此刻,两人晋入水中月的精神境界,同时催发刀气,凭联手之力,堪堪抵着这可怕的对手。
此时徐子陵、安然无恙地杀来了。
徐子陵道:“天水在哪里?”
徐子陵奇道:“瓦岗军的大龙头不是素素姐的主子翟让吗,为何你开口闭口只是李密什么的?”
寇仲佩刀闪电劈出,登时又有一人中刀倒地,大快笑道:“明年今日就是你这些贼兵的忌辰,遇到我们算你们倒足霉头。”
徐子陵道:“不能这样出城的。说不定那官儿已下了搜捕我们的命令,莫忘了沈乃堂是知道我们底细的人。”
徐子陵闷哼一声,给对方长矛传来有若千重浪涌的劲力震得整个人抛跌开去。
寇仲抚刀叹道:“官兵如此胆小如鼠,只懂欺压平民,难怪这么多人被迫造反。”
寇仲发出惊天动地的悲叫,正要扑过去时,徐子陵暴喝道:“水中月!”
那人足不沾地的飘下山坡,到了两人寻丈许外,才傲然立定。
宇文无敌虽不情愿,却知此时不走,便休想活命。猛提真气两手移到矛杆正中,脚踏奇门步法,矛头杆尾准确无误地抽击在两人刀锋处,这才朝后飞退。
徐子陵同意道:“我刚也在思索这问题,娘说过练内功至紧要是调节火候,寒热适中,我们这么埋头埋脑的苦练,看来是过火了,好象该暂时放缓下来。”
宇文无敌心神剧震,知道自己被受了伤的经脉拖累,终于出现了空隙,大叫不妙时,寇仲和徐子陵立即声势剧增。
笑骂声中,两人驰往附近最大的城镇,购买了辆由两匹健马拖曳的简陋马车,继续行程。
寇仲和徐子陵。把体内奇异的真气运行到极致,感官以倍数的增强,清楚地感到对方矛影几全是虚招,只有攻向徐子陵咽喉的一矛,才是实着。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色变。
愈打宇文无敌便愈感吃力,只觉对方一寒一热,一阴一阳,使他穷于应付。
两人赶到客栈院落的马厩时,白儿灰儿和另十多匹马给十多名官兵硬牵出来,正准备离去。
只见一个雄伟如山,散发披肩,身穿黄衣的巨汉,两手似若无力地分别拍在灰儿和白儿马头上,可怜两人的爱骑立时响起可怕的骨折声,一声不响的倾颓倒毙地上,并滑往坡脚去。
当晚无惊无险地越城离去,有若脱笼小乌,认准荥阳的方向,在荒野中狂奔了一晚。天明时,已是身疲力竭。
宇文无敌信心顿失,因他本以为徐于陵不死亦伤,那知对方竟像个没事人似的,怎不教他骇然欲绝。
宇文无敌掠过讶色,长矛一摆,脚下就势抢前三步时,矛势展开,幻作千百矛影,长江大河般朝两人攻去。
徐子陵凌空飞跌的当儿,已知机地运行体内灼热的真气,到跌实地上,便弹簧般跳起来,只见两丈外寇仲被宇文无敌的矛影困在其中,不住发出刀矛交击的鸣响,忙朝两人冲去。
就在两人快要崩溃的一刻,矛势忽地缓了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