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茵的酥胸急速起伏了几下后,平复下来,见到两人有若大难临头的样子,神情软化了些,幽幽道:“我很少这样动气的,都是你们不好!这样吧,若肯答应我以后不到那种地方去,我就原谅你们!”
这晚天朗气清,半阙明月斜挂空际,景色迷人。
两人那想得到本是温柔体贴的她,变得这么激动,噤若寒蝉地呆瞪着她。
他们那敢犹豫,先探头肯定内里无人后,穿窗而入,来到斋内。
丑婢冷冷道。“谁关心你,只是夫人今晚想和你们吃饭,教我来看你们的情况吧!既没甚么事就成了。”
片晌令人难堪的沉默后,单琬晶平复过来,叹了一口气,声音转柔道:“这样好吗?我们只请李阀的人送你们一程,到了安全的地方后,便任你们离去。你们或者仍不知道,那昏君巳下了严令,怎样都要由你们身上把《长生诀》追回来。”
若得到这账簿,不但可帮李小子一个太忙,说不定还可害得宇文化骨满门抄斩。
徐子陵道:“千万不可,否则这一世我们也休想学懂拳脚功夫,没有刀便用手,一样可使出李大哥教的血战十式。”
两人均现出悲痛之色。
此老东溟夫人称他为尚公,身材高大佝偻,但皱摺重重下的眸子常闪映着奇异的紫芒,似有神若无神,非常慑人。
对寇仲,这美丽的公主显然容忍力高多了,微笑道:“不要把人看眨了,当你见到李世民时,才会明白甚么才是真正使人心悦诚服的英雄人物,勿要过虑了,我可以东溟派之名,保证不会发生这种事。”
寇仲苦笑道:“你的我的,也不想想我们是甚么束西,人家是千金小姐,生于高门大族,何时才轮得到我们?”
东溟公主单琬晶回复男装,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儿,正坐在大桌旁的椅子里,神色平静地面对两人。
寇仲骇然道:“那是尚公的声音,化了灰都可认出来。”
徐子陵叹道:“耍甚么乐,每趟要到青楼去都是头头碰着黑,看来我们两条命都欠了青楼运。”
寇仲一边帮徐子陵搓揉胸口,担心地道:“真的没事吗?那雌儿真辣手,只不过没兴趣和她兜搭吧了!竟认作是甚么仇仇怨怨的。”
很快两人就忘记了他的存在。
寇仲和徐子陵只好硬着头皮步入房内。
尚公左手一扬,低声笑道:“你们耍找这本账簿吗?有本事就来拿吧!”
两人心情之劣,实非言语所能形容于万一。
众人那还敢讨论下去。
徐子陵亦心中有气,讶道:“仲少说得这么口齿伶利,公主竟会听不清楚吗?我们绝不会去求人收留可怜,更不用受你这种所谓的恩惠,现在我们就回房收拾东西,自行离去,请了!”
其实两人那有东西可收拾,只是希望拖延时间,待东溟夫人和眼前的恶婆娘离开后,便再摸回来寻取帐簿离去。
如茵一闪避开,眼睛都红了,尖叫道:“你的臭手敢碰我?公主说得对,这世上的男人没多少个是好人来的。”
如茵该是东溟夫人的贴身侍婢,亲自侍候各人,一副气鼓鼓的样儿,当然是对寇徐馀怒未消了。
徐子陵乘机岔开话题道:“这么说那尚明该就是恶婆娘公主的未过门夫婿了,唉!就算整个东溟派的人跪在身前我也不会入派,男人变成了娘儿有甚么瘾头。”
两人那还会不知大祸正在临头,跳了起来,正要穿窗投入湖水里,尚公已灵巧得像头野猫般穿窗钻了进来,再没有丝毫龙钟老态。
房门被推了开来,那丑婢闷声不响走进来,打量了徐子陵两眼,粗声粗气道:“还痛吗?”
跺足便去。
徐子陵和寇仲同时失声道:“甚么?”
两人苦着脸随丑婢来到下层东溟公主单琬晶那办公书房的门外,丑婢脸无表情把门推开,冷冷道:“进去吧!”
两人这时活像水里的鱼儿,不片刻巳来到李世民那艘大船的底部。浮上水面后,只见东溟号灯火通明,而李世民那条船却是乌灯黑火,静悄无声。
尚公把账簿随手抛在桌上,露出入来后第一个笑容道:“你们的本质还不算坏,未失天真,有时我听你们说话时,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呢。”
寇仲笑道:“我才不信邪,来!我们先练我们的绝世神功,只要能耳听八方,就可进行大计了。”言罢在房内来回走动起来。
两人吓了一跳,立定狠狠瞪着她。
徐子陵颓然道:“要走就趁早走吧!”
两人这时关心的再非账簿,而是自己的命运。
那美人儿显然清楚他们和李世民的交易,拿起账薄,翻了一遍后,欣然道:“果然没错,你两人在这里待上一会,让我去看二哥回来了没有。”
偷眼看去,那本账簿早不见影踪。
东溟派诸人都对他非常恭敬。
徐子陵哂道:“若真不计较,就提也不该提了。”
就在此时,一声叹息,在两人耳鼓内响起。
两人立时看呆了眼,瞪着他左手拿着的宝贝账簿,当然不敢动手去抢。
单琬晶玉容转寒,拂袖道:“给我滚,待会回来时,不要再给我见到你们,你们要去送死,就去死好了。”
单青道:“可惜我们受祖规所限,不能插手中原的事,否则见到世民时,就可向他痛陈利害了。”
东溟夫人道:“美仙曾察看过他们的行气法门,却是茫无头绪,不知从何入手,这才打消收他们入派传功之念。尚公若有办法,何不指点他们两手?”
就在这要命的时刻,敲门声响。
寇仲道:“你问我?那我去问谁?咦!”
两人心知要糟时,尚公忽地惨哼一声,跄踉横跌。
单青等无不露出讶色,他们的武功虽算不了甚么,但只是年许时间,便有这种硬捱单琬晶一掌的成就,确是骇人听闻。
东溟号处不时传来呼喝之声,情势混乱至极点。
其他列席的还有尚明和一位看来老态龙钟的老者。
船行声音忽生变化,舟行减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