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宝哈哈一笑道:“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她是吕梁派主的千金,我则是个穷军汉,我只够资格远远看她几眼,不过碰上她之后,我每次和女人干时,都把她们当了是她。唉!她今年该有二十岁,恐怕早嫁夫生子了。”言下不胜欷。
一艘小风帆逆水而来,三人眼利,见到船上只有一个身披长袍,头压竹笠的人在船尾掌舵,舱板上了张渔网,船头处放满竹箩。
秦叔宝“呸”一声吐了一口痰涎,怒道:“你两个算甚么东西?我秦叔宝南征北讨时,你们还不知躲在哪个奶|子里撒尿喊娘。不识好歹就拉倒,休想我给你半个子儿。”
两个小子看呆了眼时,秦叔宝却怒道:“若非这两个小子花那一晚乱搞一通,坏了我的阵势,现在作阶下之囚者,就是你这臭婆娘。不过是胜了点运道吧!”
两人回过神来,转头望去,只见前晚在战场中遇上的隋将,正朝他们追来,他脱去了盔甲,身上只是普通的武士服。
徐子陵断然摇头,道:“里面会有甚么好东西,我情愿到外面的山头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算了。”
三人同时脸脸相觑,怎么竟是个声甜音美的年轻女子。
三人怒火中烧,羞辱难禁,齐声发喊,拔出兵器便要往她杀去。
美女解下长袍,露出素黄的紧身衣靠,腰束花蓝色的宽腰带,巧笑倩兮地瞧着一网成擒的三个手下败将。
寇仲跳了起来,拍胸保证道:“这事包在我身上,刚才在山顶时,我看到远处有座神庙,找那个庙祝问路就成了。上路吧!”
两人留心看他的尊容。见他虽躯干粗雄,但脸如铁铸,满脸风霜,颧骨高起,压得闪闪有神的眼睛比对下细了不少,卖相确不大讨好看。绝非女人会容易倾情那种男人。
秦叔宝怒道:“这两个小子和秦某半点关系也没有。若真要算起来,还是累我输掉这场仗的大仇家。沉落雁你若以为可拿他们来威胁我,就大错特错了。”
两人同时发麻发怔。
秦叔宝可能想起自己即将来临的命运,颓然道:“不要再损我了。”解下双锏,就在河畔的草地躺下来,头枕地上。
秦叔宝黯然道:“那座上没甚么好看。但山上却有个很好看的女子,这些年我已很少想起她,但这刻馀日无多。不由又想起她来。”
秦叔宝愕然道:“竟有此事?”
三人愈挣扎,渔网便不住摇晃,而每晃动一次,渔网都收窄了少许,最后三人挤作一团,指头都差点动不了。
徐子陵坐到他身旁,犹有馀悸地道:“这祖君彦真卑鄙,勾结外人来暗算自己的头子,我们定要去揭发他。”
到神庙在望时,两人却大觉失望。
她无论举手投足,均媚态横生,偏是秦叔宝视若无睹,两个小子却是看得目不转睛。
如云秀发立时瀑布般倾泻下来。
在这烽火延绵的时代,不要说一间庙,连整条村镇都可变成鬼域。
徐子陵奇道:“你的银两用了来雇船,我们那有馀钱去吃喝?”
三人同声啸叫,跃离风帆,往岸旁掠去,瞬眼间消没不见。
秦叔宝凝神打量了两人好一会后,然笑道:“你这两个小子武技不错,而且愈来愈厉害,想不到竟是两个穷光蛋。这样吧!我身上的钱只仅够我们吃喝一顿,就让我秦叔宝死前作个东道,吃你娘的一大顿,然后再各散东西好了!”
那人把双锏挂回背上去,双目寒芒一闪道:“若非你两人扰乱了我秦叔宝的阵势,我岂会败给沉落雁那臭婆娘,今天我虽宰不了你们,但这个大梁子定不会忘记。”
沉落雁不悦道:“我对两位小兄弟只有欢喜之心,你秦叔宝也算是个人物,不要造谣中伤我妇道人家好吗?沉落雁亦当不起秦将军的话语。落雁说到底只是蒲山公旗下小卒,若说运筹帷幄,决胜干里,当今天下舍密公尚有何人。”
两人见他如此坦白,好感大生。
每个与她长剑相触的人,都感到她的长剑隐含无穷的后者变化,不但封死了所有进手的招数,还觉得若强攻下去,必会为其所乘,骇然下三人先后退开,掠往渔网不及近船头的位置。
秦叔宝苦笑道:“你们怎能明白我,若要我做个平凡的小民,就情愿死掉。现在朝廷正值用人之际,说不定会准我带罪立功。若真是死定了,我还会真的回去吗?”徐子陵释然逍:“原来如此,那你更要去探你的情人了。”
秦叔宝指着左方远处一座高山道:“那就是吕梁山,山的西北方三十里许处是彭城郡,前面这道是泗水,我们就在这休息,天明时找条船上彭城,也好省点脚力。”
左手一挥,渔网堕了下来,重重掉在舱板上,按着张了开来。
秦叔宝见天色大白,站了起来道:“不知为何竟会和你两个小子说起心事,看!有船来了。”
寇仲奇道:“明知要杀头,还回去干吗?”
徐子陵叹道:“我真怀念昨晚那只烤鸡,你那么神通广大,不若再变只出来给我看看。”
终到了荒庙外墙,果然是残破剥落,死气沉沉。
那人虚晃一招,飘身飞退。
“叮叮当当!”
寇仲咋舌道:“当军的都是恶人。”
寇仲说出来后,道:“我们当老哥你是真正朋友,又见你快要杀头,才把真姓名告诉你,但千万别告诉别人,否则我们绝不会比你长命多少。”
转向两人甜甜笑道:“回家才有银两给你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