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森寒剑气,立时弥漫全场。
徐子陵没入溪底,好一会才冒出头来道:“你还未受够吗?现在人人都认为我们死了,不如先去老翟处找素姐,看看李大哥的情况不是更好吗?”
杜伏威哈哈一笑,右手衣袖挥出,“蓬!”的一声扫在剑影的外围处。
独孤策宝剑从胁下剌出,疾刺杜伏威面门,完全不理会对手的两只大袖,一副拚着两败俱伤的打法。
寇仲想了一会,道:“我们沿淮水西行,后来调了头,在北岸离船,现在该是在彭城和东海两郡之间。哈!你记否得云婆娘说过那东溟夫人单美仙这几天会到彭城见李阀阀主李渊吗?若想娶东溟的美人儿小公主,我们就该到彭城去。”
明月当头时,两人浸浴清溪,不由想起初遇傅君婥的美好时光,就像发了一场梦般的不真实。
与云玉真交换了个眼色后,举步出阵,抱拳道:“杜总管请。”
杜伏威手收背后,微笑道:“江湖上用剑的人多不胜数,但真懂用剑的人却屈指可数,最负盛名莫过独孤和宋姓两家大阀。宋阀现在为了应付那昏君,自顾不暇,若本人没有看错,兄台脚步隐含奇门遁法,当是来自独孤阀名列奇功绝艺榜上的‘碧落红尘’,杜某有看走眼吗?”
这也算两人鸿运当头,若非这群饿狼厮打争逐的景况吸引了杜伏威的注意,保证他们离去的声音瞒不过这武林的顶尖高手。
只见他胸前涌出重重剑影,招数诡奇严密,似攻似守,教人完全无法测度。
他们最缺乏就是实战经验,能看到高手对阵,当然大有裨益。
杜伏威是蓄意激怒独弧策,见目的已达,喝道:“看看独孤家的‘碧落红尘’有没有点甚么新意思!”
独孤策人随剑走,奋喝一声,万千剑芒,似怒潮巨浪般往杜伏威涌去,竟是不顾自身的进击手法。
独孤策平静答道:“前辈眼力高明,晚辈正是独孤策,凭家父独孤峰指点得几下招式,请前辈赐教。”
杜伏威此时来到崖底,见到数十头野狼在血迹斑斑的草丛处追打争逐,怒火狂升,扑了过去,拿这群倒霉的饿狼出气。
云玉真方面人人动容,那想得到杜伏威眼力高明至此。
独孤策心知不妙,正想抽剑猛退,已给杜伏威藏在袖内的右手,一指弹在剑尖处。
到黄昏时,两人走了五十多里路,已疲累不堪,就近找了条清溪,洗濯染满鸡血污渍的衣服。
独孤策胸口不断起伏,俊脸阵红阵白,这才如道盛名之下无虚士,杜伏威数十年来纵横天下,与四阀的顶级高手和其他如翟让、李密、窦建德、王薄等辈齐名,确有真材实学,非是浪得虚名之辈。
独孤策虽一向自负,但亦对杜伏威感到佩服。
杜伏威袖内的两枝护臂尚未出动,独孤策已落在下风,这场仗还怎样打下去。
寇仲胸有成竹道:“自然是那账簿,说不定宇文阀也有向东溟派订购兵器,好阴谋作反,否则就不会指示海沙帮去攻打飘香号了,不是摆明是要消灭自己造反的证吗?”
两人双目交击,接着齐声欢啸,抢往放在溪旁的湿衣去。
倏地踏前,运剑进击。
独孤策冷喝道:“得罪了!”
云玉真脸上再无半点血色,趋前施礼道:“晚辈领教了,杜总管可把两人带走,玉真仅代表巨鲲帮发言,以后再不插手到这件事情去。”
蓦地狼嗥大作,两人失魂落魄下,窜了起来,展开鸟渡术跳上树顶,几头饿狼已窜了出来,猛嗅地上的鸡血。
寇徐两人看得心领神会,完全把握到独孤策的剑法与战略。
独孤策胸口如受雷殛,差点喷血,幸好他自幼修习上乘内功,底子极厚,猛运真气,勉强化去对方真劲,但已跄踉退了两步,比刚才还多退了一步半。
独孤策迅猛无比的一剑,立时难作寸进。
寇仲招呼一声,窜往另一棵树去,徐子陵忙追在他背后,不片晌已去远。
但他们既能掉下不死,其他人自然亦可追下来看他们的生死。
假若自己连他十招都接不了,己方可说必败无疑,所以这解决方法实对他们绝对有利。
寇仲道:“比赛谁先穿好湿衣,然后再比谁的轻功好一点,可早一步踏足到彭城去。”
云玉真和杜伏威同时大喝:“不要!”
杜伏威仰天发出一阵悲啸,竟透出一股今人难以抒解的惋惜和悲痛!
杜伏威并不见如何欢喜,望往寇徐两人,柔声道:“孩子!回家了!”
寇仲亦正容道:“爹!请恕孩儿们不孝了。”
杜伏威方面的人蜂拥而来,把他们迫在向崖的一方。
“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