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两人想起东门旁那道通往城外的暗渠。
行动的时刻来了。
两人喜出望外,跳了起来,往老儒生追去。
宇文化及和尉迟胜大喜。
幸好他的长相非常讨人喜欢,双目长而精灵,鼻正梁高,额角宽阔,嘴角挂着一丝阳光般的笑意。若非脸带油污,衣衫褴褛,兼之被言老大打得脸青唇肿,长相实在不俗,现在嘛!就教人不大敢恭维了。
徐子陵想起昨天那顿狠揍,犹有馀悸,跳了起来,随寇仲偷偷摸摸地潜往那废园内的“家”去。
城内共有五个市集,其中又以面向长江的南门市集最是兴旺,提供各类缮食的档口少说也有数十间,大小不一,乃准备到大江乘船的旅客进早缮的理想地点。
此子正是徐子陵,由于他怕给老冯看到,故意弓着身子,比其他人都矮了半截,形态惹人发笑。
挟着田文的那两名大汉腾出来的手没有闲着,搜遍了田文全身,只是找不到理该在他身上的《长生诀》。
寇仲凑到徐子陵耳旁道:“我们能否交得好运,就要看这家伙是否虚有其表了。”
贞嫂见到他,先担心的回头看了眼在内进厨房忙个不了的老冯和恶大妇一眼,见他们看不到这边的情况,才放下心来。
寇仲叹了一会倒霉后,又发异想道:“不若我们试试报考科举,我们材料虽是偷听白老夫子讲学而来的,但至少却强过交足银两听书的那班废料子,倘获榜上题名,那时既不须盘缠,又不用冒长途跋涉的风险,就可做大官了。”
徐子陵一声欢呼,退出人堆外,腰肢一挺,立即神气多了,原来他年纪虽轻,但已长得和成年汉子般高大,肩宽腰窄,只是因营养不良,比较瘦削。
宇文化及叹了一口气道:“这实在事关重大,我已预备了能手,只要得到宝书,立即假作破译成功,拿给那昏君去修炼,保证不出三月,就可把他练死。哪想得到本该手到拿来的东西,竟是一波三折,坏在想假冒另一本出来也不行。”
那阴恻恻的声音道:“石龙那武场今早给我们封了,还有甚么好看的。”
顿了顿再道:“至于外族方面,突厥实是最大祸患。现在叛变的乱民,纷纷北连突厥,依附其势,更使突厥坐大,而突厥的四大高手,武功更是出神入化,想想都教人担心。”
寇仲一拳打在他肋下,挤眉弄眼。
顿了顿道:“你们四个给我留在这里,等他们回来。你这痞子则带我们去所有这小子会去的地方逐一找寻。快,拖他起来!”
徐子陵颓然道:“你当自己是扬州总管吗?谁肯这么乖听我们的吩咐,现在我们扬州双蛇连下一餐都有问题,看来只好把藏起的盘缠拿出来换两个包子填饱肚子,还比较实际点呢。”
但因宇文姓的势力根深蒂固,杨坚虽当上皇帝,仍未能把宇文门阀连根拔起,到儿子杨广当上皇帝,宇文姓再次强大起来。
一把阴恻恻的声音在那边响起道:“给我搜!”
扬州城逐渐热闹起来。
张士和笑道:“正是如此,这两人一叫寇仲,一叫徐子陵,是扬州最出名的小扒手,他们的老大叫言宽,现在给押了去找那两个小家伙。”
寇仲比他大上一岁,但却矮了他半寸,肩宽膊厚,颇为粗壮。他虽欠了徐子陵的俊秀,但方面大耳,轮廓有种充满男儿气概的强悍味道,神态漫不在乎的,非常引人,眼神深邃灵动,更决不逊于徐子陵,使人感到此子他日定非池中之物。
徐子陵失笑道:“不要胡吹大气了,读两个字来给我听听,看你怎么学而有术好了。”
严格来说,宇文姓虽看似忠心侍隋,其实只把仇恨埋在内心深处罢了。
尉迟胜冷哼道:“就算没有宝书,恐他杨家仍要宝座难保。天佑大周,自这昏君即位后,对内横征暴敛,大兴土木;对外穷兵黩武,东征高丽,三战三败。现在叛军处处,我们只要把握机会,必可重复大周的光辉岁月。”
两人颓然挨墙坐了下来。
徐子陵陪笑道:“有拖无欠,明天定还给你。”
那是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了。
徐子陵苦笑道:“那趟就是你这混蛋要找老人家下手,后来见人抢地呼天,又诈作拾到钱袋还了给人家,累得我给臭言老大揍了一顿。”
徐子陵急道:“我定要先还了贞嫂那笔钱的。”
宇文化及双目闪过寒芒,沉声道:“陈守备!”
挤过了一排蔬果档,横里寇仲抢了出来,探手抓起一个包子,往口里塞去,含糊不清道:“是否又是最后一趟呢?”
寇仲填饱肚子,搭着徐子陵的肩头左顾右盼道:“今天的肥羊特多,最好找个上了点年纪,衣服华丽,单身一人,且又满心事,掉了钱袋也不知的那种老糊涂。”
城门于卯时启开后,商旅农民争相出入城门,昨天抵达的舟船,货物卸在码头,就趁此时送入城来,一时车马喧逐,闹哄哄一片。
其中的尉迟周,正是尉迟胜的堂叔,由此已可见两人的关系密切,故而两人说起密话,一点顾忌都没有。
寇仲得意地道:“我哪会像你这小子般不学无术。这本必是来自三皇五帝时的武学秘笈,只要练成了就可天下无敌,连石师傅都要甘拜下风。只看这些人形图像,就知是经脉行气的秘诀,哈!这次得宝了。看!你见过这种奇怪的纸质吗?”
脚步声在地穴旁响动,接着有人叫道:“还找不到人?”
两人此时走出市集,来到大街上,挤在出城的人流里,朝南门走去。
徐子陵已在吃着第三个包子,皱眉道:“不要说贞嫂长短好吗?现在扬州有多少个像她那种好心肠的人呢?只可惜她娘家欠了银两,老爹又视财如命,才把她卖了给臭老冯作小妾,老天爷定是盲眼的。”
“砰砰磅磅”翻箱倒物的声音不断由他们那小窝传来,不一会听到言老大的惨嚎声,显是给人毒打。
不过他的衣衫东补西缀,比徐子陵更污秽,比小乞丐也好不了多少。
言老大颤抖的声音传来道:“各位大爷,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定可把书取回来,我可以人头保证……呀!”显然不是给打了一拳,就是蹬了一脚。
宇文化及欣然道:“士和必已查清楚这两个小流氓是何等样人,才会来报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