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罪之有,何罪之有,”庆王笑道,“有什么需要本王相助的,陈真人尽管说来,可莫要将本王视为外人。”
庆王所负责推动迁族建城的七处封邑,有两处距离澹州颇近,相对安全些,但陈寻怎么好意思跟苏氏、卫氏争这两处封邑;有四处分别与大鸿、风后部族毗邻,在那里建城,只怕夜里谁都睡不着觉;还有一处封邑,是延伸到风暴海里的一座狭长半岛,想着风暴海里的强横妖兽,夜里谁都不敢睡觉啊……
陈寻上前跟庆王姜澜及葛同见过礼,笑着说道:“陈寻想修炼真身法相,但缺几味灵药,未云洲能有,这才进天钧撞撞运气,但陈寻势单力微,怕进入天钧后惹来性命之忧,才百般做作,还望君上莫责陈寻不告之罪。”
当然,陈寻与庆王在湖心小亭坐下,开疆拓土之事是绕不过的话题。
“陈真人以我身边隐龙卫的名义,在澹州城活动,会不会太委屈陈真人了?”庆王问道。
过去四千余年,姜氏帝室培养了大批修为在元丹境以上的强者,但并未在云洲公开出现,策天府、补天阁的名册里,也没有这些人的记录,但这些人才是绝对忠于熹武帝的嫡系精锐。
陈寻沉吟片晌,指向地图上那座狭长的半岛,跟庆王说道:“若是可以,梧山可以在此建一座岛城,侍奉熹武帝……”
“是上卿葛同直接领我进的庆王行宫。”南行意说道。
梧山能在雪龙山中麓拿到的封邑,必是澹州控制区域的外围边缘,面临的环境将极其恶劣,稍有不慎,就是城灭族亡的惨淡结局。
陈寻心里骂道:就没有一处能让人安心建城发展的好地方。
庆王要想顺利继承云洲帝位,必然此时就要在这方面有所表示。
陈寻定睛看向亭子里兽皮地图,姜氏天钧境控制的区域,仅仅是雪龙山脉中间的一段,两翼及北边叫大鸿与风后的两大部族钳制住,南边是神魔莫渡的风暴海。
熹武帝进入天钧境修行,在澹州城立基,诸嫡子即使不会都进入天钧境,追随熹武帝开疆辟土,但在澹州城的建设都不能不尽心。
当然,熹武帝诸多子嗣中,像庆王这种有望继承帝位的核心嫡子,身边也有隐龙卫贴身保护。
“这怎么能让宗主破费?”南行意诚惶诚恐的说道。
陈寻摇头苦笑,都不知道这丫头毛手毛脚在胡思乱想什么,竟然不|穿裙裳就往外闯。
南行意从怀里取出一枚暗金色三角小旗,上面诱有一条体形纤细的灵蛟,张牙舞爪,栩栩如生,像是要从旗面上跃跃飞出,说道:
“澹州名义上控制着雪龙山北麓万里疆域,但实际有效控制的区域还极为有限,关键还是缺人,”庆王姜澜坦诚相告,“就算是外围还有三五十小部族降服姜氏,但非我族类,心思或随时都生出变化。父皇左思右想,还是从云洲移宗迁族、进行分封的策略可用;我这次被召见,也是商议这事。”
现在梧山与龙门、玄都七宗,既然能享受跟神将宗裔的同等待遇,也就能在雪龙山北麓获得一块千里之域建城发展,但这事听上去好,行则不易。
算上外围降服于姜氏的小部族,澹州在雪龙山中麓控制的万里疆域,总人口仅有五百余万。这么点的人口,不要说往外扩张了,就是想守住雪龙山中麓万里疆域,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熹武帝六七百年前就悟彻大道,晋入涅槃境,陈寻不晓得自己站在他的面前,会有多少秘密被看出来,心想还是不见为妙,说道:“下回总有机会瞻仰熹武帝的天姿。”
看着南珂重新钻回里屋,陈寻抬手打开门,让南行意进来,说道:“我行功助阿珂洗脉,阿珂一身腥臭,这时候在里屋洗漱呢。你去拜见庆王,有何说法?”
“若有机会贴身保护君上的安危,于陈寻是莫大的荣光,”陈寻谦虚的说道,就眼下的形势来说,他还是真心希望庆王能继承帝位,想到这个,又试探的问道,“诸宗联军进剿黑阴岭魔族之事,熹武帝可有知晓?”
“这次就是父皇出关,本王才到澹州来,前两天说及此时,父皇甚为满意,对诸宗都有赏赐,到时候会有策天府颁下去,”姜澜说道,“若非你的行踪不便叫田氏知晓,本王倒想带你去见一见父皇他老人家了。”
陈寻又问南行意:“庆王身上有几人知道我进入天钧了?”
陈寻坐直腰脊,说道:“玄都教、龙门宗那边,陈寻不敢打什么包票,但梧山自是听从庆王吩咐的。我不便出面,但会尽快请东泽进澹州,晋见熹武帝。”
陈寻哂然一笑,说道:“我难得收名弟子,可不能让她在外面丢了我的脸。”
庆王心里也清楚,澹州城根基一天不能稳固下来,父皇就不可能将云洲帝位禅让出来;他自己想早一日继承云洲帝位,也要极尽可能推动苏氏、卫氏在雪龙山北麓迁族建城,巩固澹州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