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彬意态踟蹰的悬立在半空中,与云鹤等十二人气势融为一体,刚才持戟一击,他将窍脉间的法力提升到极致,以一人之力将一头炎魔硬生生的击退,而他的眼瞳这时候竟奇异的转为淡金色。
“什么,姜彬小儿,要我们进天火山搜索敌情,这跟让我们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除了他们这处外,在天火山南麓五千余里沿线,以后腹地纵深处,总计会有六千甲卒进驻各个哨堡,为补天阁弟子试炼提供必要的保障。
陈寻眼睛恶狠狠的盯住刚才那个替田横说话的补天阁弟子。
但不管怎么说,苏武阳并没有率众后撤,就已经是难言可贵了。
“陈真人对田横公子也是小施薄惩,”武奕真人沉声说道,“田横公子受到些惊吓,将事态说得有些重,姜侯切莫当真。”
这些弟子在玄黄塔中,也能感知刚才所发生的一幕,此时出来,看向姜彬等人的眼神都充满狂热的羡慕之情。
“你们谁还有意见?”姜彬落苏孚琛一口气,眼睛落到苏武阳的脸上,丝毫不掩饰眼睛里的威胁之意。
“这一路应有三百余弟子,怎么就剩下你们这点人?”姜彬问道。
“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还有什么纠缠的?”姜云仙不悦的说道。
就连半片鳞皮被流焰烧焦的碧睛青鳞狡,这时候也是脱离险境的大喘一口气,不待延陵郡主姜云仙驱使,就一个纵跃,跳到姜彬等人的身后。
对于人族修士而言,修为之境界并非决定实力强弱的根本因素。
三千年过去,这就意味着前后共有六百名姜氏子弟,像姜彬这样成为选帝侯。
此时哪怕说仅有一半的选帝侯还存活于世,姜氏的实力就强得惊人,这还仅仅是姜氏王族的一支旁系。
灵脉再弱,也是有灵气汇聚,在灵气稀疏、聚灵禁制无法发挥作用的天炉战场,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这些炎魔虽然灵智不高,却也天生有着欺软怕硬的狡猾,慑于姜彬等人那直冲宵汉的气势,竟然停留在外围,迟疑着没有一哄而上。
苏孚琛都来不及挣扎一下,全身筋骨就被姜彬拍成粉碎,难以置信的看着深陷进去的胸口,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活着。
姜彬那杆黑金战戟,很快就化作一杆长约十五六丈的暗金巨戟,幽光符文流转,就往两头炎魔横格击去。
陈寻轻轻弹动手里的紫宵雷霆塔,打了哈哈,说道:“违抗军令私自出营,已是大罪,无故袭杀主将,更是罪不容恕的大罪。我没有当场将你的头颅斩下,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田横你若再敢颠倒是非、指黑为白,不要以为我当真没有办法治你?”
“若是姜侯一心以帝室为念,但有什么吩咐,陈寻岂敢不从啊?”陈寻嘿然笑道,心里想,既然姜彬都只敢在熹武帝所立的规则下玩花样,他要想看看,姜彬怎样才能令他不爽。
看到姜彬将两枚天焰石收入囊中,为免被天火流焰波及,陈寻被迫退后数百丈,此时其他炎魔一拥而上,抢过四截炎魔残躯,就往天火山深处逃去。
得知陈寻得令要率他们进入天火山搜索炎魔,被召集到营帐里议事的苏孚琛勃然大怒,情绪失控拍着桌子站出来,就要冲出营帐去找姜彬算帐。
姜彬没机会则罢,要有机会,怎么会让苏武阳他们痛快?
“姜侯,你耍够威风了,可以给我出去了,”陈寻没有出手救苏孚琛,但不意味着会容忍姜彬在他头上撒屎拉尿,“只要我不违抗你的军令,只要我还能镇得苏武阳他们,他们乱吵吵,跟姜侯你有什么关系?姜侯若要是想直接率领他们进天火山搜索炎魔,我可以将他们交给你率领……”
苏武阳额头青筋直跳,明知道姜彬公报私仇,要将他们送入绝地,但策天府军令森严,他真要想抗命不从,首先要能抗住姜彬的无情打击。
陈寻心里冷笑,姜彬与他是旧怨,苏武阳率族人弃元武侯府而投玉州苏氏,对姜彬来说则是新仇。
武奕真人身为补天阁长老,田横、姜云仙等人不听他的号令私自潜入天火山,就已经是让他满肚子火,此时竟然又有意挑拨姜彬与陈寻的旧怨,他不出面阻止,这局面怕又是一发不可收拾。
“混帐家伙,你是对我的军令有异议吗?”姜彬掀开帘子走进来,阴沉的眼睛从陈寻、苏武阳等人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到苏孚琛的脸上。
“田横公子违抗主将军令,你就如此对他是吧?”姜彬阴森森的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枚金色的盘龙符印,说道,“天火山沿线诸营甲卒,见此印皆受我节制,陈寻,你大概不敢违抗我的军令吧?”
这时候,武奕真人将此前收入玄黄塔中的弟子都放出来。
元丹境修士,有丹成九品、凝丹之日就堪与法相境巅峰一战的绝世妖孽,有也丹成一品,终生无望修成真身法相的平庸之辈。
听田横与姜云仙的语气,姜彬应是进入天炉战场之后,才有进一步的突破。
这也是姜云仙她们进入天火山试炼的主要目标天焰石。
她虽然也极为不喜陈寻那张狂的脾气,但想到父王执意拉拢陈寻,陈寻怎么也要算庆王府的人,至少此时还真不能看到他被姜彬、田横他们联手欺负。
“多谢姜师兄来援,恭喜姜师兄修成七品金丹。”一贯骄横的姜云仙,这时候也是余惊未定,赶过来先跟姜彬道谢。
“事情之原委真相,可以请松鹤真君以神通推演,岂是你们这些人信口雌黄、颠倒黑白的?”陈寻冷冷一笑,“田横无故出手袭杀主将,就是死罪,我没有当场斩下他的头颅,就是额外开恩。一时情急,一时情急你妈妈个头,来来来,你这个小杂种,来让我一时情急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