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院子,未免太局促了些。”陈寻看着赵屠等人在万松谷落脚的院子,挤在狭窄的巷子里,连辆稍宽敞些的马车都进不去。
不管地球还是云洲,做买卖讲究的就是市口,听到那院子与元武侯府的元武堂斜对街相望,作价八百万赤精铜实在算不上多高。
“赶紧买下来再说。”陈寻说道,除了诸多法器,他怀里满满十余袋炼器材料,地阶法剑也是九口之多,财大气粗,完全不觉得一栋院子作价八百万斤赤精铜有多离谱,有钱就得任性一把。
虽然两年时间过去,策天府那边都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但涂山西岭的魔物却是消停了不少。
他交游甚广,威望也高,此时集于万溪谷修行的内外门弟子,还胎境以上弟子就多达两百余人,势力之强,不弱于一个中等的宗门世族。
“你小子做买卖,竟然想撇开我?”常曦破窗而入,挥袖将“夔龙阁”扁额直接从李余手里抢过去,说道,“除非分我两成,不然这事谁都不想干成。”
陈寻闲着无事,就随左丘、赵屠他们到万松谷,看在万松谷的起居安排,随便拜访外门长老樊成乾,直接将宗凌、南溪、葛适等人调到青梧岭修炼。
云中都尉府的那处院子,临街就是四层高的飞檐高阁,两根巨大的门柱甚至都是用精纯的赤粗铜铸成,墙体用云石砌成,略显灰白,有如云砌,门额上书“云中居”三字,意韵横生,显然不是凡家手笔。
“陈寻,你出关了?”
陈寻这次出头,若不是在街上遇到,李余也会找上门去。
陈寻站起来回礼,邀尚德志入座,说道:“尚老客气了,我就是让左丘过去问一声,绝无强买强卖的意思。我与元武侯府有隙,但不会让尚老您为难。”
元武堂所在,是万松谷的主街,四辆精铜战车可以并行的宽阔石街一尘不染,两边皆是高耸峭立的明堂楼阁。
倘若哪天真在荒山野岭撕破脸,不要说跟整个元武侯府对抗了,就姜彬身边这些人,就远非陈寻所能敌。
赵承恩四十年前就晋入天元境,在万溪谷开辟洞府修行。
说定夔龙阁的营生,青梧岭、千剑宗各占三成,常曦的翠微湖、赵承恩的万溪谷各占两成,千剑宗将街尾的宅子让出来,再调十名擅长炼器或有培养潜质的人手佐助陈寻炼器,翠微湖与万溪谷负责供应炼器所需材料……
置办宅院这种事,本不用陈寻亲自抛头露面,但他刚刚出关,闲来无事,就与左丘、赵屠跑去找云中都督府在万松谷的管事交办此事。
因为要转手,此前经营酒楼生意的云中居此时关门闭户。
“夔龙阁还是小营生,大当家跟赵师兄愿意凑这热闹,那我从名下拿三成给大当家、赵师兄分,”陈寻说道,“我正好另外有事要找大当家、赵师兄帮忙……”
万松谷可以说是神宵宗门之内的一座城池,也是西北域唯一一座修士多过凡人的城池。
听姜轲的口气,陈寻心想,难道这狗杂种早就知道他们有心盘下云中居?
万松谷除了是神宵宗与外界相通的山门要地、除了日常有三五万外门弟子在此居住修炼外,西北域大大小小的世族宗门都有派人驻守万松谷。
陈寻实是希望能从千剑宗借调一些擅长炼制、或者有潜力修行炼制之法的弟子。
千剑宗此前主要是想将这些子弟送入天刑峰修行,但得知陈寻被神宵宗掌教郭松收入门下,千剑宗就又多出一个选择。
陈寻看这两人都才二十出头,就已经冲破玄窍,晋入还胎境,心里一惊,李余怎么将天资如此出众的子弟送入神宵宗修行?
外门弟子随时都可以脱离神宵宗,返回各自的宗门、家族;就算这些子弟有幸录入内门、成为真传,甚至成为神宵宗举足轻重的人物,对千剑宗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弊。
这两年来,陈寻都闭关修炼,左丘、赵屠他们能调用的资源有限,商队的规模也不大,就连在万松谷设立的货栈,也是憋在角落里,极不起眼。
姜轲不怕陈寻敢霸占八荒旗不还,但陈寻再要当众找来两条野狗,往八荒旗撒几泡尿,元武侯府的脸面岂不是要丢尽?
“尚德志见过陈寻前辈、李兄,”尚德志上前来给陈寻行礼,恭敬的说道,“尚德志只是灵山门外派的小小执事,出手转让凌仙阁之事,非我能擅自决定,需要禀明宗门。怕前辈等不及,尚德志特地过来说一声。”
没想到这姑奶奶动作倒快,这么快就听到风声跑过来凑这热闹,陈寻拿她没辙,苦笑道:“你出人还是出力,总不能白得两成吧?”
李余见陈寻不介意常曦、赵承恩掺一脚进来,他是巴不得跟赵承恩、常曦拉拢关系,忙说道:“人多力量大,千剑宗哪里能独占五成?”
左丘苦笑:仙家居不易。
为维持北山族众的生计,北山就直接以陈寻的名义,组建了一支商队,主要往返蒙山、神宵山等几个节点;沧澜那边还没有消停,而陈寻又与姜彬等元武侯府的人不合,商队也不敢进入随意元武郡境内。
诛魔一役过后,余文英、余文鸢等与夏相宜有瓜葛的弟子,都叫常曦赶出翠微湖,如今翠微湖人丁凋零,想出人没人,想出力,没力,陈寻是给她赖上了。
“我这两年都在神宵宗,只是你闭关修炼不便去打扰,倒是与左丘道友、赵小弟喝过好几趟酒。”李余哈哈一笑。
龙湫潭的根基算是扎稳下来,但魔物的威胁不除,北山也难恢复往日的盛况。
何况,赵承恩的身世同样不凡,未来就算不能接替罗钧真人执掌天刑峰,离开宗门也是一地之雄。
听陈寻如此好说话,尚德志都心里松了一口气,拘谨的坐下来说话。
北山众人仅能在龙湫潭附近开辟新的定居点,容留两三万人繁衍栖息就已经是极限,更多的北山族人则在白狼河以南定居下来,融入当地的部族、城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