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数道人影从北面小孤峰方向掠来,远远就高声招道:“玄寒宗真传弟子施观涧,求见北山诸尊……”
有了这些阵旗、阵盘等法器,北山九族才能择险地布下护山大阵,彻底在蟒牙岭站稳根基,不用再看别家脸色。
“现在我们怎么办?”宗崖御使鳞马,拖拽一部战车返回北岸,他身上的灵甲凝固的都是敌人的血。
神宵宗身为西北域诸宗之首,掌教真人有法相境修为,元丹真人级的强者也有多位,其神威自然不容其他宗门、宗族侵犯半寸。
听到陈寻话,施观涧的脸色铁青,枯瘦的脸像玄冰一样冷冽。
“那玄寒宗何苦冒头做这个说客?”陈寻冷笑道,“倘若你过来是替夷山宗出头,那就带句话回去。血剑门无故进犯北山,毁我北山城,杀我北山族众人,今日我率北山族众灭血剑门,乃血剑门咎由自取。夷山宗自号西荒大宗,宗门又有悟彻天地至理的元丹真人,这点道理,想必不用我等去教。”陈寻眼神冷峻的盯着脸色铁青的施观阑。
南獠很快也率领集结于黑岩峰以南待命的北山子弟,分乘四部精铜战车,赶来汇合。
寒风拂来,吹得身后战旗猎猎作响,陈寻凭阑站在铜车战棚之下,眺望北方苍茫的山岭。
当然,夷山宗若是坐视不理,任北山趁胜屠灭血剑门,必会叫其他依附宗派、宗族寒心……
“苏守思在此……”一声悠扬的清音从西岭响彻过来,紧接着就见苏守思、苏竣元、苏房龙、苏武阳等人御气飞来。
苏房龙看向宗主苏守思,也是苦笑不己,陈寻的态度已经摆明:夷山宗、苏家出面劝和可以,但绝不要想再牵着北山的鼻子走。
血剑门与北山战事未休,他率北山众人进攻牯牛岭,夷山宗就有算元丹真人夷清泉坐镇,也只能出面劝和,不能强行插手北山与血剑门的战事。
宗图、左青木凭阑远眺,见数道人影很快掠至北面的石岭之上。
葛异还是照着老习惯,从鳞马跳下来,就要屈膝给苏守思、苏竣元行跪礼。
这么近的距离,他都难以琢磨出一点棱角轮廓来,心里暗暗吃惊。
北山真要接受劝和,自然也要逼夷山宗的人露面不可,他没闲工夫跟玄寒宗进行尔虞我诈的周旋。
四股灵气升腾而出,在精铜战车缠绕形成百丈蛟龙昂天长啸,古剑锋、铁心桐等人都勒鳞马趋前,夷清湖等人胆敢越过岭脊半步,绝不会手下留情。
陈寻心里一笑,知道苏守思他们真将老夔误作神宵宗或者千剑宗的哪位天元境强者了。
陈寻倒要看看,夷山宗如何出面收拾这场残局。
此时没有时间研究,陈寻将法阵灵旗、镌刻玄奥阵图的阵盘都收入须弥戒等储物法器中,双眸冷峻的看向北面的山野,心里想,夷山宗到底是什么大人物,藏在苍茫荒原之中,到底要藏到何时才会露面?
苏家恪守约定,不敢轻易就插手北山与血剑门的战事,但千剑宗、神宵宗的弟子,当然可以不把这狗屁约定放在眼底,料来夷山宗也无话可说。
玄寒宗此时的实力确实还要绝对强过北山,但陈寻没有想过要率众杀上玄寒宗的山门,却也不怕玄寒宗此时还有实力能拿北山奈何。
如此大乱,必然有不少血剑门弟子携阵旗、阵器潜逃,但陈寻第一时间就要宗崖他们沿岸追杀残寇,心想应能将大半的阵旗、阵盘等法器都截留下来。
……
放在他日,此人足以笑傲湖泽荒原了,今时却是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
车里人不愿意出来见面,苏守思也是哈哈一笑浑不介意。
既然苏家宗主都在北山,施观涧也无话可说,此地也确实没有他说话的余地,行了一礼,就掠身往北面的山岭退去。
此役,陈寻最担心苏家及夷山宗、玄寒宗潜伏左右山岭里的强者,从老夔身上看出更多的秘密。
为首之人背一口巨剑,身穿雪猿毛皮缝制的袍子,瘦脸枯峻,看着也就三十多岁,还胎境巅峰的修为。
此时天色大亮,天马湖已叫血剑门弟子的鲜血染得彻红,仿佛最明艳的流霞浸在湖水之中。
苏守思一把将他搀住,说道:“你是北山的弟子,我们以后应是道友相称,不必如此多礼。”
果然,每一件堪比最顶级的入阶法器,精巧玄奥,所镌刻的符纹蕴藏天地玄奥至理。
哪怕他在野马溪北岸苦苦承受杨朱等人的狂攻滥打,都咬牙支持住没有叫老夔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