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炼器师,自有炼器师的骄傲,姜师兄若非辱人在先,何来自辱?”陈寻淡然说道,“姜师兄一定要给我一个教训,我倒想看看姜师兄的炼器之技,到底能强过我多少,才敢大言不惭说我偷学元武侯府的炼器之术?”
神宵宗是禁制弟子私斗,但不意味着地位高高在上的真传弟子被无礼顶撞了,就不能出手收拾一下不识抬举的家伙。
陈寻随后再将这些微芒逼出体外,就见周遭十丈之内,雪霜纷飞、寒气刺骨。
姜轲这番话,在场的数千弟子听了都有同感。
姜轲也颇为意外,他修炼的神魂剑意,虽然谈不上多精纯,也绝非还胎境弟子所能承受,扭头往常曦看去,心想必是这恶婆娘从中做了什么手脚,无非是想他当众出丑。
大家都看向姜轲。
真传弟子地位再高,但换了其他其炼器师,也未必会忍受这样的侮辱。
他在此时提及《庚金百法》,主要是想叫常曦难堪。
常曦像吹火苗似的,将手心数缕杀气腾腾的剑意轻轻吹灭。
他、雷万鹤以及其他几名天刑峰弟子,是从醉仙阁喝过酒后,一起走到试剑台来,寸步没有离开过。
常曦拉他去挑衅诸峰炼器师的权威时,姜轲走出来就直接提到《庚金百法》,之后又左一个“沙盗”、右一个“沙盗”,陈寻心里就清楚,姜轲应该早就从姜行空那里知道他的存在。
在姜轲有所动作之前,雷万鹤就替陈寻捏了一把汗。
见陈寻说这些话,脸色如此从容,半点心虚都没有,好像他真是完全没有看过《庚金百法》似的,常曦心里也不由一笑,心想这家伙果真不会叫她失望,比雷万鹤这些没种的家伙强多了。
不过区区一个沙盗出身的外门弟子,竟然敢叫嚣跟他比试炼器之技,姜轲也是气极而笑,不屑说道:“你也要有资格跟说我这话才行?我要随随便便答应你,神宵宗十万数外门弟子,岂不是谁都可以跑上门来找我要教训?”
谷承卓暗感不妙,但他出手阻拦已经慢了半拍。
而炼器非要长期的积累不可,非要学晓古今、贯通诸术,才有可能学有所长。
身为天玑峰真传弟子的姜轲,还不会将区区外门弟子放在眼里,故而他刚才说那番话时,只瞥了陈寻一眼。
整件事说起来,还确是姜轲指责陈寻偷学元武府的《庚金百法》引起。
常曦一动,余文英、余文鸢等谷阳峰内门女弟子也都纷纷围上来,姜轲身边的天玑峰内门弟子,倒显得势微力薄。
元武侯府以炼器名闻天下,甚至连神宵宗的炼器师,甚至都要跟元武侯府讨教炼器之术,谷阳峰一个外门弟子,竟敢将元武侯府说得一文不值,换了他们是姜轲,也不可能压得住火气不出手教训这狂妄之徒。
听陈寻说过这话,雷万鹤就觉得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上来,完全不明白陈寻是这何意,竟要将姜轲往死里得罪啊!
他哪里想到,区区一个沙盗出身、好不容易混进神宵宗的外门弟子,不夹起尾巴来老实做人,竟在他面前大放厥词,还有胆讥笑元武侯府的炼器师都是三脚猫?
挤在试剑台前围看法器品鉴的数千弟子,心里都透上一股寒意,目瞠口舌的看向陈寻,实不知这个外门弟子是吃错了哪门子药,竟然狂妄到敢跟天玑峰的真传弟子姜轲如此无礼说话。
姜轲问道:“你想怎么比试?”
谷承卓心里自然清楚,陈寻刚才能化解姜轲侵入体内的杀人剑意,全是凭自己的本事,非是常曦暗中动了什么手脚。
陈寻转身朝鉴器长案的诸炼器师行礼:“为公正起见,还请诸位前辈,为陈寻与姜师兄划一个比较炼器的道来;也请诸位前辈看一看陈寻是不是有从元武侯府偷学炼器之法,能为我正名。”
“你什么混帐东西,给我滚一边去。”姜轲见雷万鹤敢来劝和,仿佛雷霆夹在怒喝之中,直接震得雷万鹤气血翻涌,不敢再上前劝阻什么。
他瞅着陈寻手里的须弥戒,那里面到底还藏有多少值得玩艺儿?
常曦这时候才缓缓走将过来,拨弄手指,数缕剑意如火苗似的在手掌心升腾起来,不知道要比姜轲那刚入门修炼的剑意要精纯多少倍。
谷承卓这时候倒也相信陈寻必有几分把握,不然不会如此狂妄,笑嘻嘻的走上去,跟姜轲说道:“承卓还很少见识姜师兄露两手炼器的本事,今天能饱眼福了。”
姜轲眼神阴柔的陈寻身上打量了两眼,冷冷的说道:“你将这话再说一遍?”
他知道姜轲身为元武侯的长子,又是天玑峰的真传弟子,既然敢跑出来挑常曦的刺,又岂是他们这些外门弟子能随便掺合进去顶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