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广场前聚有十数万人看今日入门大典的热闹,并不知道刚才山巅之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一名新晋弟子从山巅直接摔下来,被吊在华表石柱上示众三日,一时间也都好奇的围上来。
他待要与苏房龙长老等人联手诛杀侵入之敌,却见苏房龙长老等人这时候竟然都撤去防御、收回法器,他骇然往云层望去,禁不住气得要破口大骂。
苏青峰不在,宿武尉府一切事务都由苏全做主,而青衫老者等人袖手站在山巅之上,他们只是要保住千兰这根苗子,就无意干涉宿武尉府内部的事情。
“混帐家伙!这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山巅之上的苏全、青衫老者等人更是在杀机袭来那一瞬时就生出反应,只当外敌情无声息的侵入沧澜城中,纷纷掣出兵刃、法器。
而苏全等人也感应到杀机侵凌楼礁、苏陵而去,不知道是为何缘故。
“呸!”苏陵见陈寻这时候竟然有心情笑,他心反倒是不畅快起来,刚想将一口唾沫啐陈寻脸上,突觉一股凌厉至极的沛然杀机,从天际侵凌而来。
“北山子弟意欲暴乱,当诛!”楼礁见机不可失,紧随葛异其后,从山巅飞纵而下,双手凝结霜刃,就要击杀左丘、宗崖等人。
葛异脸颊闪过一抹艳红,好容易才将嗓子眼的一口血咽下去,心知四爷想杀他易如反掌,但用这样的阴招伤他,实是不敢在苏房龙长老等人面前撕破脸。
他们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不知道什么叫大局,此时心里压抑多时的怨恨都暴发出来,当下纷纷拔出刀矛,根本不是左丘一人能阻挡得住。
他站在山巅之上,见葛异公然庇护这些北山少年,不惜跟楼礁拔刀相向,实是一点面子都不留给他,也是气得够呛,不怒而威的喝问道:
苏棠说邪修有剥夺他人荒古血脉的邪术。
不仅是事关数十少年的性命,更关系十三爷在沧澜、在蟒牙岭的声威,他手握住刀柄横在身前,苍茫气势弥漫,楼礁真要痛下杀手,他也只能以死相殉。
极瞬之际,苏全魂海之上,灵压也是激剧飚升,下一瞬就释出一道灵光,毫光绽放,化作一张巨大的光晕,将山脚众人都罩在其中。
苏氏不敢冒天下大不韪,公然用这样的邪术,将他人的荒古血脉剥夺过来,种在自家子弟的身上,但倘若北山子弟一干人公然暴动,叫苏全抓到借口一举毙杀,到时候千兰的去踪、生死,还有谁会关心?
他的手脚当即就叫这股杀机震得麻痹,动弹不得,直觉裤裆有一股热流涌出,然而心里俱是恐惧,也没有意识到竟然就尿出来……
苏全站在山巅之上,声音如洪钟大吕飘荡而来。
一旦他身藏魂海异相的事情泄漏,又落在苏氏的手里,又将会有怎样的结局等着他?
苏全怒喝隔着数千米的虚空传来,有如阴雷在葛异耳衅炸天。
“楼执事,你想公报私仇吗?”
杀机不是直侵葛异而来,但是如此的沛然巨大,他也是给震得手脚麻痹,勉强拔出佩刀。
葛异心里又苦又涩,但也知道眼前的局面非他能改变,要是让楼礁亲自行刑,十鞭足以将陈寻的道基毁得连渣子都不剩。
就见那一缕剑光破开苏全布下的光罩,灵动无比的悬立众人头顶之上,似乎随时都能轻易割下任何一人的头颅。
忽的一缕剑光,从云层之中倏然降来,看似并不强大,但灵动无比。
士可杀、不可侮。
陈寻心头热血涌动,只恨不能痛快战一场而死。
数度转折,就像庖丁解牛一般,那缕剑光就将苏全所布的防御光罩撕得七零八碎。
当下又有数名沧澜武士持刀抢出,站在葛异左右,喝问楼礁:“楼执事,四爷有命,你敢不从?”
楼礁却不受半点影响,这时候也知道四爷无意叫场面搞得太难看,当下身形诡异的欺入人群,像老鹰抓小鸡似的,三五招之内,就将宗崖、左丘等人打残在地,交给随后赶至的沧澜武士绑起来,一起吊到广场的华表石柱上。
“这些小儿意欲暴乱,众目所睹,葛执事,你想庇护他们吗?”苏青峰有要事在身,此时不在沧澜城中,宿武尉府诸事都以四爷苏全为首,楼礁相信苏全不会介意抓住把柄,将葛异也一起除掉,当即也是针锋相对的喝问。
陈寻见苏陵猖狂的走过来,要将他身上的法衣、玄甲扒下来,也在这里感觉身上的束缚消弱了许多,情知这是苏全站在山巅施法,好方便苏陵扒衣羞辱自己。
陈寻抬头看了云层一眼,心里想起一句台词:我想我的意中人,会踩着七彩云朵过来救我!
左右围观人群,当即就当那两股凌厉的杀气压得喘不过气来,不知道好好的入门大典,怎么就演变成宿武尉府两大执事死斗,不想被殃及池鱼,当下也忙不迭的往后退走,空出好大一片场子来。
千兰看似还坐在山巅盘膝打坐,实是叫数股的灵压锁住手脚,动弹不得;清丽秀容也是挣扎得痛苦狰狞。
宗崖等人,修为差葛异太远,叫葛异连抓带摔,都无还手之力,但他们此时热血已经涌上头,一时间还无法明白葛异的善意,从地上爬起来又要往前冲。
而走过血腥之途,看着那么多的兄弟姊妹,为争苏氏抛出诱饵,杀得血流成河,上千少年从天马湖寨城出发,最终只有他们四五十人活下来,心头对苏氏的怨恨,怎么可能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