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身后三人,来自鬼奚等大族,身上也不会缺乏补充气血的灵药。
如此想来,陈寻就无犹豫,当即就踏石攀崖,往山上跑。
……
陈寻见三人所穿衣甲都隐现光华,心知这三人都有戒备,身上的玄甲宝衣不是寻常兵刃能破。
剑影茫茫张开,透漏无穷阴寒之气,剑气纵横,更是催动气浪如波涛怒啸;而楼适夷的身形,在茫茫剑影之后,竟化作一道虚影飘忽不定,步伐诡异到极点,叫人难察他这绝杀一剑最终会劈向何方。
楼适夷见蒙氏兄弟一左一右,如影附在身后,心生警惕。
这一口气跑下来,就看谁的气息耐久。
法器的价值之高,谁都没有楼适夷三人清楚?
“操!”蒙冲三人往山里追了一阵,抬头见头顶数头鳞鹫在云下盘旋厉啸,似在警告他们这些不速之客,才深感那北山少年的难缠。
就在陈寻打开青铜药炉给葛异等人查验试炼铁牌之时,已经先一步下山的楼适夷等人再生感应,惊疑不定的看向山脚下的密林方向。
他们虽有把握与楼适夷联手宰了那小子,但要是无意闯进哪头凶兽的巢穴,那小子是不能活了,他们也必然会给拖下水,势难全身而退。
陈寻也没有时间好好揣磨青铜药炉跟那四只青铜小瓶到底为何能遮住残魂气息,眼下既然能藏形匿迹,就不怕楼适夷三人再紧追不舍。
“……”楼适夷打了哈哈,笑道,“蒙兄,我们什么时候相互信任到这个程度了?要不是这样,你们身上两枚试炼铁牌,我帮着保存?我保证不贪你们的试炼铁牌!”
即使要下手,也要将身上这三枚试炼铁牌交给族人先带进沧澜城再说,甩掉蒙氏兄弟之后,再转回头找那乌蟒少年。
楼适夷、蒙氏兄弟三人在山间搜索许久,都不见陈寻的踪迹,终是不甘的下山。
“楼兄既然无意合作,那另两位兄台,我们联手杀了这姓楼的可好?他身上的三枚试炼铁牌,你们取二,我只取一。”
陈寻手臂及脸叫好几道剑气割伤,但无大碍,借势疾退百米,始终站在三人的包围圈之外,又从容不迫的抽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之上,遥指楼适夷。
他若跟乌蟒那臭小子拼得两败俱伤,再叫蒙氏兄弟渔翁得利,那他真是愚蠢了。
他观想蛮魂,蛮魂神华贯注双足,就见双足透漏隐隐寒光,一脚踏出足有五六千斤的力道。
陈寻将试炼铁牌取出,才发现试炼铁牌虽小,却比青铜小瓶的瓶口要大稍许。
陈寻灵识锁住剑芒,持弓弦动如雷,箭如浮光掠出,以硬碰硬,直击长剑虹影。
四人一逃三追,小半天就跑出三四百里。
楼适夷鼻子都要气炸,真是未想这乌蟒少年身处他与蒙氏兄弟合围之中,竟然还想挑拔离间,当即就口诵法诀,千万剑影骤化合到一处,化作一道巨大剑虹,就朝陈寻劈斩而去。
陈寻一口气跑出三四百里,就见前面有一座高峰似天柱孤立横在身前,高不见顶。
陈寻身上有六枚九元养窍丹,还有三瓶聚元膏,完全能支撑他连着跑上三五天不歇脚。
“这确实不算破坏规则,”葛异枯瘦有如老树皮的脸闪过一丝异色,说道,“没有想到参加试炼部族子弟身上会有玄符药炉。你将药炉藏好,最好在进沧澜之前,不要叫他人知道——等你加入沧澜学宫之后,身上有几样上品符器,也就不怕他人觊觎了。”
“你身上那枚试炼铁牌呢?”葛异将佩刀横在身前,他也是突然失去对这枚试炼铁牌的感应,不知道出了什么缘故,不得不现身问个究竟。
见葛异等人看过试炼铁牌无状之后,即驾驭鳞马潜入暮色之中,陈寻就又将试炼铁牌封入青铜药炉之中,钻入密林继续南下。
陈寻这几年来都在山林采药狩猎,人在密林之中如鱼在水。
蒙冲自幼修练烈炎玄符,耗尽全身气血真元释出暴炎术,能将五六人合抱的巨树轰成粉碎,但一击过后,气血真元耗尽就无再战的余力。
林地里数百年腐叶积累松软,但他脚踏巨树根部,一步发力踏出,身形就像炮弹一般窜出二十米,不比纵横山岭间的野生鳞马慢上多少。
霹雳炸响过后,精铁所铸的铁箭连头带杆,竟都碎成齑粉;而剑芒虹影也被击散,无数剑芒煞气四处震荡,摧折左右树木,卷动枯枝败叶直冲云宵。
陈寻解开身后兽皮乌袱,打开青铜药炉给葛异看里面的试炼铁牌,问道:“这不算破坏规则吧?”
灵药供平时修炼还严重不足,蒙冲也不敢在与敌搏杀时,就奢侈的频频施展暴炎符术;通常情况下,他只会施展威力稍小的烈炎箭,击杀弱敌。
乌蟒千年之前曾纵横沧澜无敌,与苏氏缠斗百年才不幸衰败,传承悠远得很。
试炼受区域限制,虽然不知道宿卫尉府暗中潜伏的强者在何处监视,但陈寻还不敢轻易挑战苏氏制定的规定,奔跑一阵,就往北面蟒牙岭奔逃。
“去死吧!”楼适夷心想此子,大概就是楼离让楼樵传信所说的那人,见他竟然如此轻松接下蒙冲的炎火符箭,心想他的实力果真是在水准线之上,当即拔出腰间长剑,玄冥阴劲在体内运转一周,即化作无穷剑芒,势要趁此子喘息未定,将其剁成肉酱。
蒙冲心想楼适夷的话也对,他们离那少年有三四里远的距离,再拉开些距离,那小子在前面真要闯进哪头凶兽的巢穴,他们也有足够的时间转身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