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闭嘴,用一种他现在摆得出的最从容好看的姿态,静静地躺在那里。
屋里也没有人!
但是她现在妥协了,低头了,面对着她无法挽回的形势,面对着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信任的世界,她妥协了,失去了继续挣扎的力气。
这是个很小的房间——看起来像个杂货间。
“他说他会保护我,叫我不要怕,他会帮我把罗叆找回来。”翟羽脸色青铁,冷冷的说,“我不稀罕谁保护,我也不需要谁把罗叆找回来。”她冷笑一声,“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人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谁能强迫谁呢?没有谁让谁失望,只不过是人对人的想象横竖都不一样,我没有要谁赔给我什么——我能理解!我不需要!”她定定的看着自己的脚背,她抱着自己团坐,“这就是人生,杨簌,这就是人生。”
“不用交代。”翟羽说,“我迟早会想通,想通了以后,就会好好去过自己的生活。”她看着自己的脚背,“所以你们都不用担心,我能理解,我会想通的。”
他不想说话,背后伤口在恶化,他更不想因为自刺一刀而留下什么严重的后果,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抬起头打量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
两个女人沉默以对,杨簌长长叹了口气,“总之,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对我说。”
翟羽……
当常希洁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坐着一个人。但他躺着的这个地方光线阴暗,那个人又是背光,导致他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张了张嘴,想问一句那是谁?突然觉得背后的伤口已经破裂,似乎流过许多血,背后的衣服都凝固成了一整块,身上发冷,显然是在发烧,咽喉疼痛,这个时候开口,只怕只显得自己万分狼狈。
杨簌呆了一阵,她蹲下来,坐在翟羽身边,轻声说,“可是……我也觉得……罗警官欠你一个交代。”
他身边的人显然是看到他已经醒了,耸了耸肩,还吹了声口哨,“大明星就是大明星,被装在棺材里晃了一天,又被人放在行李箱里面运到这里来,血都流了一地板,命只剩半条,一醒过来最惦记的还是耍帅……”
常希洁认得那声音,原来坐在他身边的人居然是罗叆,居然是那个据说携带自己初恋私奔的警官。但这人不是和女杀人犯一起远走高飞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自己究竟是落入什么样的境地?
杨簌呆呆的看着她,她觉得心痛。
而那种永不妥协的坚定和忍耐,本是翟羽之所以是翟羽最大的光辉。
但要不是出去了,常希洁到哪里去了?
现在,光没有了。
她大吃一惊——常希洁的伤刚好,他能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何况外面都是粉丝和狗仔队,他怎么可能会出去呢?
杨簌气死沉沉的回到常希洁那间病房,一开口刚要说翟羽的事,突然直了眼睛——病房里没有人!
翟羽笑笑,“一定。”
她本是一个……那么高傲自信的人,即使她没有钱、即使她不漂亮,也从来没有抹杀了她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