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握住了她的枪口,紧紧将她抱住,“别这样,”他觉得有一张浓郁不堪的黑幕正在向他靠拢,将他紧紧缠住,而他却无法挣脱,“别死……”
她紧紧地抓住他,颤抖得像一只风中的蝴蝶。
与此同时,搭载着翟羽的救护车风驰电掣,开进了常希洁住的那间医院。
翟羽看着她,微弱地说,“那抓住……没有……”
杨簌呆呆的看着她,不知道要如何对她说。翟羽慢慢的挣扎,想坐起来,想抓住她的人,想听到结果——她只好干瘪的说,“没有。”
杨簌点了点头,“有个女孩对你开枪,那是个……逃犯。”她轻声说,“是害死徐晟的嫌疑犯,大家都知道了。”
“所以……他就带着她跑了?”翟羽恍惚的看着杨簌,这一切如此不真实,她觉得她认识了一个人,一个好人,可这个好人做了什么?
她醒来的时候,杨簌在身边,一碗热汤放在桌上,翟羽深深地吸了口气,只觉得呼吸进来的空气都带着血腥味,她开口说,“那个女孩……”
罗茵茵的一枪正中右肺,翟羽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休克,如果不是罗叆为她做的急救,说不定抢救不及。足足过了一个星期,她才从icu转到普通病房,又过了两天,她才醒来。
她立刻用枪口对准了她自己的胸口,“我杀了人,他们会判我死刑,不如我自己死。”
“那个女人,是罗警官的初恋。”杨簌说,“所以……”
“什么?”她低声问,“什么?”
罗叆闭上眼睛,摸了摸她光滑的长发,“茵茵,自首好吗?”他每个字都说得困难而痛苦,这个女孩的罪,是他的罪,是他年少时的无知和轻狂,结成了谁也无法承受的苦果。
他违背了一切,抛弃了原则,只为了那个女孩……是他当初……爱的那个?
翟羽蓦地睁大了眼睛,“没有?”怎么可能没有?在那么多人的地方、在警察局里,她怎么可能逃掉?怎么可能?
他带着她放弃一切苦苦追查的凶手跑了?
“我杀了赵一青,因为他关着我。”她在他怀里小小声地说,“他打我,不给我吃饭……我杀了郭有年和陶善,因为他们侮辱我……我杀徐晟,是因为他最后不要我了……我一直到杀了第五个人,才知道杀人是不行的,没有人……没有人像我这样……”她终于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哭起来,“没有人像我这样,我是个怪物。”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像被什么蒙了心,鬼使神差的开口说,“茵茵别哭,别人不要你,我永远是要你的。别怕,你不是怪物,你只不过是……脑子有些问题,等我带你安全出去,带你去找医生开证明,他们就不会因为你杀人要判你死刑了。”他轻声说,“你没不好,是我不好,是我当年不懂事,不应该……不应该放开你。”
“罗警官……带着她从地下通道跑了。”杨簌抿了抿嘴角,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