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卿带侍卫亲军十个指挥,攻占盛唐后,向庐州进军;李彦超带侍卫亲军十个指挥,并及藩镇军攻打寿春;丁茂带侍卫亲军六个指挥,并及滁州军俘虏四个指挥,攻打庐州,日前已克慎县;史丛达带侍卫亲军四个指挥,并及滁州军俘虏两个指挥,攻打和州。
埋伏在最前面的侍卫亲军将领,见淮南军过了那条线,立即一跃而起,举刀一声大吼,带领部曲突然杀出。
日前得知史虚白、韩熙载对江淮的用兵策略后,李从璟先令史丛达自和州回师——和州刺史王彦俦,拒城坚守,史丛达连攻三日未克;再令李彦超率侍卫亲军十个指挥,南下往盛唐驻扎。
庐州城虽是州城,并非重镇,庐州兵马不精,数量同样不多,这是军情处与斥候早已探明的消息,因为有机可乘,故此李从璟态度明确。
“你我三部合军,兵力已达三十个指挥,仅是侍卫亲军精锐就已逾万,庐州不过一座小城,三四千老弱之卒,日前某已连攻数日,彼之城防力量,已被某消耗过半,如今两位既到,你我三军齐心,旬日必克之!”丁茂对史丛达与李彦卿道,庐州并不真是一座小城,丁茂说它小,是说他军事实力弱。
至于李彦卿、丁茂合兵后,五千兵马和庐州军能否击败唐军,王会却是不觉得有甚么问题,殿前军号称唐军至锐,在楚地同样让他们打的落荒而逃,侍卫亲军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三将正在商讨军机,忽闻斥候来报,却是如李彦卿所言,王会果真派遣五千精兵,来救援庐州。
是日,李彦卿所部领着俘虏,在庐州城前耀武扬威。
王朴话音落下,桑维翰接话道:“西路淮南军,精兵四万,掩有楚地之胜,士气正高,我部能调遣之兵马有限,如何敢轻言取胜?”
李彦卿看了一眼时辰,太阳将要落山,看来淮南军今日到不了此地了。
“淮南增援江北,兵分三路。”李从璟亲自来到舆图前,以刀指图,“自楚地调遣精兵四万,于庐州登岸,经庐州西进寿州,是为西路;自金陵调遣铁甲三千,并及新募之勇八千增援扬州,是为中路;另遣水师顺江出海,北上增援楚州,兵力四千左右,是为东路。”
夜里下起了雨,秋雨绵绵,不大也不小,打在林木树叶上哗哗作响,雨声很是清脆,将士们没有在林子里搭帐篷,身上都给淋湿,不到半夜就都成了一个个雨人,这时候就都别想睡觉了,将士们都睁着眼,眼巴巴着望着雨停,身子被林风一吹,冷得直打哆嗦。
闻言,李彦卿颇显激动之色,“庐州城西南四五十里外,有一片山地,山地前有大片林区,王会自舒城遣军救援庐州,必经此地,我等若于此地设伏,必能收获奇效。”
“李彦卿若是果真去了庐州,盛唐空虚,倒是白给我等机会。”王会冷笑一声,“那就派兵五千,救援庐州,将唐军击退!”
王会,便是四万吴军的主将。
熬过未时,斥候回报,淮南军来了。
一番激战,厮杀两个多时辰,尸横遍野,血流漂橹,林木杂草遭受池鱼之殃,已是面目全非。
唐军杀敌逾千,最后压着进退无路的吴军俘虏,高歌凯旋。
未几,庐州降。
李从璟站起身,“江淮之战,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淮南军三路来袭,退守无益,唯有迎面破之,方能固我江淮战果,以利来日尽取江淮十四州,王朴之言,深得孤心。”
李彦卿更没法入睡,他带人到处巡查,激励士气,一趟路走下来竟然口干舌燥,好歹到了天亮,雨停了一会儿,未到午时,又下了起来,有些将士感染了风寒,李彦卿把这些人集中起来,不打算让他们带病上阵。
“丁将军所言不差,庐州之所以能坚守不降、连日力战,所依仗者,无非舒城、庐江一带的四万援军,若非如此,此城早已是囊中之物。”史丛达颔首,说出自身见解,“淮南军西路前日进抵舒城、庐江一带,本应北上寿州,接庐州求救信,王会势必分兵来救。”
最后是负责堵住退路的部曲,前方的交战声响起之后,他们在淮南军慌忙大喊之前跳将出来,从背后向淮南军冲杀。
最先抵达的丁茂,随后抵达的李彦卿,以及最后增援过来的史丛达,三将齐举中军大帐,共商攻城大计。
回了滁州,李从璟先是安排第五去休养,而后便召集众将军议,在诸将到来之前,李从璟先与众幕僚将得到的情报浅浅分析了一番。
让斥候再探,李彦卿从容布置部曲设伏,不时太阳落山,日暮降临,他又下令士卒早些吃完干粮休息,养精蓄锐,同时不忘严密监视那股淮南军,免得对方突然整出甚么幺蛾子。
三通鼓毕,诸将到齐。
再者李彦卿就算出兵庐州,也不可能将盛唐兵马都带过去,若是如此,盛唐岂非成了一座空城?
“有此三者,当攻淮南军西路无疑!”
李彦卿资历最浅,所以最后发言,“要夺得庐州城,必须先败其援军,如此既可削弱王会部实力,亦可打击其部士气,与来日之战有利!”
眼下情况如此:出征江淮的唐军,有侍卫亲军四万、百战军一万、藩镇军三万,涂山与清流关之役,各得俘虏万余,总兵力已然超过十万。
设伏不是将士往林子里一钻就完事,大处要讲究堵进路截退路,小处得根据地形林木合理布置兵力,最终的目的是最大限度发挥己方战力,同时最大限度限制敌方战力。
军令下达,火速传往各部。
他们一面御敌,一面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