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敌烈反应迅捷,叫来一名千夫长,让他带领本部将士,前去支援前锋营,“告诉耶律木真,本王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务必拖住这支唐军!否则,本王必灭他的部族!”
然而,不等这名千夫长点齐兵卒出发,耶律木真已经跑了回来。
呼声刚落,百战军就已杀至眼前!
耶律木真虽然不解,但对耶律敌烈的军令,他早已习惯无条件执行。因为他知道,耶律敌烈永远比他看得远,看的正确。
……
最后,他的安答几乎是浑身颤抖的抓住耶律木真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告诫了他一句话,然后就虚脱般一屁股坐在地上,失神良久。
此时,撤退的万人契丹大军先头部队,正离开军营。耶律敌烈立马军营辕门外,默然看着大军有条不紊的撤离,神色冷然。
唐军中,有哪支军队的军旗上,会绣有这样两个字?答案只有一个。
关门打开的过程中,透过渐渐扩大的缝隙,耶律木真看到了里面列阵齐整的唐军!
但回到营前,耶律木真还是选择了执行耶律敌烈的命令,这是他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也是他出于对耶律敌烈本身崇拜的下意识举动。
两千勇士,耶律敌烈将千人放在营外,将千人放在营内辕门内两侧,摆成一个品字形。这样一来,大军各部就可以互相呼应,一旦战端开启,大军就有足够的战术纵深,不至于被一下撕裂防线。
“勇士们,打起精神!用你们最快的速度、最强的战力,迎击来犯之敌!大王就在身后,我们半步都不能后退,唐军既然敢来,我们就要让他们有来无回!”耶律敌烈举起长刀,“大契丹勇士,战无不胜!”
耶律木真原本是契丹一小部落酋长之子,其部被耶律敌烈征服之后,便臣服于耶律阿保机,成为契丹国千砖万瓦中的一个,耶律木真本人则被耶律敌烈看重,得以率领本部落勇士,随在耶律敌烈左右征战。
耶律敌烈命令耶律木真率领先锋军一部,留在营前位置,在大军主力撤退时提供掩护,防备可能从桑亁关杀出的唐军。桑亁关中的唐军只有数百人,耶律敌烈却给了他整整两千人执行这个任务。
百战?耶律敌烈心头巨震。
入夜之前,耶律木真得到军令,今夜撤离桑亁关。
耶律木真的提议没有得到耶律敌烈的批准,所以他只能带着部落的两千勇士,担负起为大军断后的责任。临行时,耶律敌烈正告耶律木真,要他谨慎,不可大意,最好是将断后大军分成两部,一部列阵营外,一部埋伏在营中,以最稳妥的方式,防备唐军可能会发起的袭击。
耶律敌烈的目光重新落回撤退的大军身上,“只要此番我等顺利撤离此地,军力没有损失,胜州城,自然旦夕可下……”
收回目光,耶律敌烈重新看向灯火通明的桑亁关,城墙上,荷甲持刀的唐军正在戒备,不时一队队巡逻军士在城墙上走过。耶律木真眸底闪过几抹嘲讽之色,心中想到,唐军如此谨小慎微,枕戈待旦防备我等夜攻尚且来不及,哪里还敢出关?
接近着,桑亁关那紧闭数日,无论他耶律木真率领部落勇士如何使尽手段,都不能令其洞开的城门,轰然打开。
“正是,胜州乃长城外之城,位置重要,又在我应天军身侧,关系应天全局,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自然没有让李从璟窃据的道理!”韩仲锡附和道,自己的建议被采纳,他自然不免有些欣喜。
与耶律敌烈不沾亲带故,而能成为耶律敌烈的先锋大将,耶律木真才能如何,由此可见一斑。
前营的位置距离桑亁关并不太远,在关门缓缓打开的时候,意外的耶律木真,视线紧紧落在关门上,这一刻,他的心跳骤然加快,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耶律木真随耶律敌烈征战多年,一直稳重锋锐,从未有过这样的神态,这让耶律敌烈心中升起一股极度不详的感知。强忍住拔刀向耶律木真砍去的冲动,耶律敌烈咬牙问:“给本王好生说话,是谁来了?”
本该平静的前锋营,突起喧闹,竟然有战事燃起!
耶律敌烈一颗心沉到谷底。
全是骑兵!
“怎么回事?前锋营如何会有战事?”韩仲锡也转过身来,纳罕不已,“难道桑亁关的唐军果真不要命,敢出关夜袭?”
那支军队,叫百战军!
今夜撤离,事关全局,虽然对大同军和桑亁关都做了安排,耶律敌烈却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耶律木真认为全无必要。
耶律木真惊魂未定,全然没有注意到耶律敌烈脸上的杀气,因为惶急,他语调中已经带上了哭腔,“百战军!是百战军!百战军来了!大王,快走,快走啊!”
一个时辰后,军营后方传来大军激战的声音,耶律木真没有回头,他知道那是佯攻部队在牵制大同军。
那支初次露面于大唐、契丹两国边境,便夺平州、克营州,让耶律敌刺和耶律倍大败而归的军队,他们的军旗,就是这面“百战”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