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恨不得将李从璟碎尸万段。
“快看,那位郎君出来了。”
李从璟微笑,还未说话,老牛已经牛气哄哄帮腔道:“这位便是刚刚攻克孟州,大败梁将戴思远的怀州刺史,百战军主将李从璟将军。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瞧瞧,看你们还敢如此嚣张?!”
“贤侄,休得冲动!”吴靖义厉声呵斥道。
“之前吴家小公子被人打了!”
一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样子。
“竖子,我他娘的杀了你!”吴铭见李从璟身陷囹囵还敢如此猖狂,大怒不已,“给我上!”
“住手!统统住手!”
李从璟微微一笑,高深莫测道:“天机不可泄露。”
吴铭带人打到面前,李从璟等人自然不能在楼上龟缩不出,况且吴铭的家丁从到这之后,就没有停止过谩骂,骂得那叫一个难听。而无论是从马直,还是李从璟,都未曾怕过谁,焉有让吴铭如此嚣张的道理?
呵斥住两百捧日军,管家下马,快步跑到吴铭跟吴靖义跟前,道:“公子,将军有令,让你立即遣散众人,速速回府!”
“误会?好大的误会!”李绍斌冷笑一声,“方才这位后生,可是扬言要给璟哥儿一个全尸,好大的口气!这话要是说给李某听,李某可以不计较,但是璟哥儿要是生气,李某也爱莫能助。”
“这不可能!”李绍斌态度坚决。
直娘贼,吴铭这败家子惹了谁?吴靖义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吴铭。
“原来是你李从璟!”吴靖义站直身,语调冰冷起来。
李绍斌闻言稍微一愣,吴靖义说的没错,于他个人而言,为李从璟,得罪整个吴家,是否值得?但李绍斌马上权衡出利弊,他不让一步道:“璟哥儿与吴家之事,本使不知,也不想插手。但今日你等要在我面前对付璟哥儿,却是万万不行的!”
吴铭听到李从璟这话,刚上马的身子晃了两晃,竟然栽下马来,却是生生被气晕了过去!
间不容发之际,几骑飞奔而至,为首一人,大声吼道。
“这不正带了几百人来报复了吗?”
将李绍斌等人强行拉开,这就是吴靖义的办法,也是最低限度降低和从马直矛盾激化的方式。
围观人群中,有人喏喏道:“吴家小公子,好生可怜……”
“敢问这位公子名讳?”吴靖义看向李从璟。
吴靖义厉声道:“李将军,李从璟已经不是你从马直麾下,你今日本可以置身事外,吴家与李从璟已是不死不休之局,你真要为一个李从璟,而得罪死吴家?”
围观群众的交流很热切。
“李、从、璟!”吴铭一字字从牙缝里蹦出来。
“吴铭小儿,你李爷爷我又没有三头六臂,都是两个肩膀一个脑袋,你怕什么?难道你没种?”李从璟一脸犯贱的表情,还在不停挑衅,那意思就是“来啊来啊,你来咬我啊!”
吴铭死死盯着李从璟,双拳紧握。他也没想到李从璟身边的,竟然有从马直都指挥使这种人物,这小子是谁?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吴铭露出阴狠到极点的笑容,骂道:“你们死期到了,还敢口出狂言,真是不知死活!”说着,又看向站在人群中间的李从璟,道:“小子,你方才不是很狂妄吗?你不是很能打吗?你能打过多少人?五十,还是一百?爷爷这有两百人,够不够堆死你?你现在跪下来求饶,我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李将军说笑了,这都是误会。”吴靖义连忙道,浑然不顾身旁吴铭已经脸色铁青,气得浑身颤抖。
来人,吴府管家。
李绍斌等人都是一愣,片刻没反应过来为何吴靖义态度突然变化这样大,李绍斌想了想,暗叫一声糟糕。李从璟将吴靖忠气得吐血,他是看到了的,但是他显然不曾料到,李从璟与吴家之间的仇隙已经那么深。
吴铭怒极反笑,好不容易笑罢,一招手,露出豺狼般的本来面目,吼道:“给我打死他!”
李从璟和李绍斌等人从酒肆大厅出来,就看到街上密密麻麻站在一起的打手,众人眼观鼻鼻观心,李从璟一声冷笑,还未说话,老牛已经开骂道:“兀那鸟厮,方才吃揍还不够,又急着跑过来找死?!”
自己带人揍了从马直都指挥使,吴靖义简直不敢想如此行为的后果。
“本来之前那位郎君暴揍吴家小公子时,我还挺高兴的,但目下看来,只怕这位郎君要吃亏了!”
“妈的,这竖子到底是何人?”吴铭心里恨恨道。
回头,吴靖义吩咐身后的人:“李将军喝多了,你们请李将军下去歇息!”
突然,一直没说话的吴靖义喝道:“慢着!”
“哎,吴家小公子这种欺压百姓的恶人,就应该被狠狠教训才是!”
吴铭被李从璟暴揍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传遍了附近的大街小巷。这会儿吴铭带着两百人气势汹汹杀回来,无论先前是否目睹过吴铭被打的场景,这些民众都争先恐后聚集过来,要目睹这一场难得的盛景。
“什么?”吴靖义心头巨震,他这才注意到,在面前这群人中,李绍斌并非站在中间位置。站在中间位置的,是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就是“璟哥儿”?可这个“璟哥儿”什么身份,竟然让李绍斌说出那样的话,甘愿为之作陪衬?
但没有人知道,李从璟这样做不是退缩,不是躲避,而是另有所图。
吴铭脸色立即变得精彩起来。
两百捧日军,就此退去。
“那吴家小公子没有报复?”
管家上前跟吴铭和吴靖义耳语两句。
李从璟唯恐天下不乱,嘲讽道:“吴铭小儿,你李爷爷在此,来取我项上人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