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迹天涯,本就是一个普通之人而已。只是因为有了不平凡的际遇,才会有了这稍显不平凡的位置。
但无论位置怎样,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讲,他依旧是那个肉体凡胎的普通人。
有着普通人的喜怒哀乐的他,在第一次有幸参与到那场盛大的冬捕活动之中时,原本只是想站在“游客”的立场,好好的体验一番那种收获的快乐而已。
当冬日的严寒笼罩着大地时,冰面上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渔民们身着厚重的衣服,手持各种渔具,脸上洋溢着期待与兴奋的神情。
而迹天涯也置身其中,感受着这份与华族人民集体进行秋收工作时,差不多的氛围。
在紧张而有序的捕捞过程中,他亲眼目睹了这些海洋族众之间,紧密合作、相互帮助的场景。他们齐心协力地将渔网撒入冰冷刺骨的水中,然后耐心等待鱼儿入网。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娴熟而默契,仿佛这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反应。
随着时间的推移,网中的鱼儿越来越多,收获的喜悦弥漫在空气中。
看着这本应是欢呼雀跃的场面,成风却忽然在迹天涯的身旁叹气道:“哎,要是这些鱼儿们,可以一直被固定在这里就好了!”
听闻此言,迹天涯如遭雷击般,呆立于当场。
甚至起网时,有一条试图抗衡自己那被捕捉命运的鱼,自那网中一跃而起,拍在他的脸上,撞的他身体连连后退了几步,他的神情依旧呆滞。
仿佛对这突然的“袭击”,毫无感觉。
只因近些天一直困扰着他的,那个可以让海洋族众与华族之间,建立共同生活理念的破题点,竟然就这样在不经意间,经由成风之口给说了出来。
此刻的迹天涯,心中全被那“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通透之感充斥着。
起先,成风还在为迹天涯那被鱼拍的有些红肿的脸,努力的憋着笑。
直到看见首领立在那里许久后,仍是一动不动的,方才察觉到有些不妙。
免不了在心中琢磨道:“首领不会被这鱼拍傻了吧?”可转念一想,又自我否定道:“身为一族之长,身子骨应该不会这么脆弱才对!”
正自疑虑间,却见那位华族首领,突然又没有预兆的仰天大笑了起来。
看着迹天涯那诡异的情绪变化,成风心下一惊,哀怨道:“完了!素闻那华族之中,不乏许多奇巧武器。再加上那传说中彪悍的民风,更是攻无不克。”
他这样想着,又看了一眼,已经开始自言自语的华族首领,继续在心中忧虑道:“这首领若是在我们海洋族众的地盘上,意外变傻的话,待到那些华族民众们闹将起来,对我们兴师问罪的话,该当如何是好?”
想到此处,成风已经开始捶胸顿足了:“若是那些精锐还在,或可勉力抵挡一阵,给族群留出些上船逃命的时间。现如今……”
他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龟行的方向,却发现那龟行正与首领的护卫迟意,悄声嘀咕着什么。暗叫道:“哎!就是侥幸逃上了船,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华族的造船术,可是比我们先进多了啊!”
当成风在心中独自勾勒着,那一幕幕“战争”大戏时,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迹天涯的异常。
华族首领那一出出,在当前的愉悦氛围下格格不入的行为和表情,也使得许多人放下了手中的活计,饶有兴致地盯着这位神秘的首领,想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半晌,将迹天涯被“飞鱼”袭击的事件,理解成是自己失职所导致的迟意,刚央求着龟行,去将药寻找来了。
原本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因为发生在了华族首领的身上,就被无限放大成了一件极其了不得的事。
这就是为什么,国家意志总会要求那些获得了大众关注的人,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不符合价值观的东西,要坚决的封杀掉。
只是因为当前时代背景下的全民觉悟,还没有达到一个,可以赋予全民自由的高度。
毕竟这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还没有从蒙昧之中走出来,极易被蛊惑。
药寻的到来,终于把精神游离于外的迹天涯给拉了回来。“你不是寻药去了?怎么也来这里凑热闹了?”
“龟行说你脑子受伤了。”
迹天涯看了看龟行,见其正眼神关切地盯着自己,又看了看药寻,诧异道:“我没有啊?!”
话一出口,他忽然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遂咧着嘴抹了一把。指触之处,肿感明显。又皱着眉疑惑道:“刚才是有人偷袭我了吗?”
同时,迟意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迹天涯身后不远处传来:“不是……人……,是……哎呀,你们快来帮帮我啊!”从语气里大概可以听得出来,他好像在跟什么东西“搏斗”着。
虽然放眼整条冰封的江面之上,“冬捕”的活动,依然在热火朝天地进行当中。
不过迹天涯身处的这一小片区域,却由于他刚才的怪异举动,变得安静了不少。
因此当迟意的“求援”声一出,立刻便有几个海洋族众响应着动身而上。
待到迹天涯回头去看时,那位伤到他“元凶”,已经被迟意等三人彻底制服,合力抱在了怀里。
看着这条足有两米多长的大号胖头鱼(鳙鱼),我们这位华族首领,情不自禁地“嚯!”了一声后,便快步上前,兴致勃勃地打量起那个,刚对着他的脸上,出以“重拳”之物来。
见状,成风连忙抓住机会,替整个海洋族群“开脱”道:“对对对!就是它伤的你!我现在就安排人把它烤了!给你赔罪!”
说罢,他立刻朝左右吩咐道:“还不快去生火!”
有几位海洋族众,刚欲依令而动,却被迹天涯摆手制止道:“且慢!”
成风不解道:“怎么了首领,你不喜欢吃烤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