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兄弟001章(1 / 1)

飞向天宏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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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依着山傍着水、不大也不算小的,有了六百余年历史的村庄,叫方村。这个方村后来才被人知晓。

方村怎么来的?有人问起。

据说是老祖宗从外地随着河流而上,选择了一块比较平整荒野而居的。老祖宗又是经营什么行当的呢?嗨!最早双脚走天下。白天做货郎,走千家万户,靠得就是一根扁担,这就是这个方村最早的起源。因此才有了这个村庄。

方村的一个古怪的人叫方财富。说起来不是古怪,而是方财富的爹给儿子取名字取的好,有财才有富。他是祖上做生意发家的。现在已经老态龙钟了。子孙们都住在河流的南岸,一晃几十年。村内有一条弯弯曲曲堤坝,坝脚下的有一栋老屋,这老屋也有了年头了。

说起这栋老屋,是方财富手上花了自己辛辛苦苦三十年的积蓄,从一个游手好闲的家境富裕败家子李少爷手上买来的。虽然当年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立字据,支付整个房子三分之二钱,余下三分之一钱就空虚着。方财富手上的钱都用光,其余的找不到着落,借也是不可能的。那年,农村都荒,别不说钱,就是有吃有温饱的都了不起。钱也实在借不到,于是方财富眼珠一转,脑子好使,便想出了一个鬼点子。

李少爷,你宽容几个月?你可是个阔少爷,还在乎这点小钱?李少爷,你一看就不是缺钱的人,这栋屋房也卖了好价钱,财富我不是交了三分之二吗?现在手上紧啊!你看这样行不?方财富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了一下。他望了坐在太师椅上,跷二郎腿的李少爷一眼,方财富心里盘算着,可李少爷眼眯眯的,忍着半晌睁大圆溜溜的眼睛。

什么意思?痛快些!吞吞吐吐!李少爷三羊胡子动了一下。

哈哈,李少爷,财富手头上实在紧,留了几块大洋一家人吃饭,而房子我又想了,现付过了三分之二,要么我想与你用赌博的方式……你看?方财富压低了声音。

哟哟,这当然可以,我就知道你想与本少爷下个赌注,赌的自然就是那余下的三分之一钱了,对不对?李少爷那三羊胡子根根又在颤动,眼睛贼亮。

对、对、对,少爷聪明,财富就是这个意思,你说可行?方财富笑呵呵地说。

哈哈,早说嘛,吞吞吐吐的你是不是养家糊口的男子汉?

好,既然少爷赏脸,财富明白了,那我就赌这一次,一局定输赢不知少爷意下如何?

李少爷一听,他放下二郎腿,果然来劲了,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噌的站起来。手里掂了一掂那贼重的洋元,心里一琢磨,然后手捋了捋三羊胡子点点头。

好呀!就赌一把!李少爷撸起了衣袖。

赌博这玩意儿,好比做美梦和吸大烟。凡是经常喜欢做美梦的人,心里都是想发财的,尤其是那些稀奇古怪的梦。这些人,在梦里发财,梦里娶媳妇,这些人的脑子当公鸡打鸣后,一觉醒来,满脑子都是“满纸荒唐”。还有那些不愿意好好过日子的懒汉,都想一夜暴富的人的确也不少。

赌博,犹如吃酒时,烧好自己最爱吃的“下酒菜”,当年最流行的要算一口美味油腻吃了又想吃的“回锅肉”,有人一生也挨不着边。赌博一旦上了瘾,就似抽鸦片一样,越来越瘾重,瘾时鼻涕口水直流,全身不自由,犹如千马只蚂蚁在爬,在咬噬,在挖空心脏似的难受。

方财富的赌技是十有九输,后来他做梦,在梦里下了本钱才学会的。

那年,一个阳春三月的上午,方财富只不过是个后生,他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古镇。古镇小的可怜,有人形容一泡尿可淋个遍。古镇最出名的时候是那几年,要算是集众赌博的地方了,赌博远近闻名。有来自外地的赌徒,也有以专赌博为生的赌徒,而古镇的一些人也参与其中,有的输了田地,输了房子、甚至输了三寸金莲小脚老婆子,同时也有人真的发了财,一正一反的新闻事儿都屡见不鲜,那些充满着贪婪,恶毒,阴险的面孔也是司空见惯了。

赌场乌烟瘴气,吆五喝六,嘈杂声刺耳……

下!快下!老子要开点了。掷骰子的是一位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满脸横肉,一双眼睛睁开如一对铜铃,声音沙哑。

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围着二十几位赌徒。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双眼都直直盯着庄主手中漆黑黑的圆筒。筒中发出催人、催命、提心吊胆沙沙的响声。

庄主筋经暴露的双手一压,筒子一动不动把扣在木板上。叼着烟的庄主把余下的烟掐灭一丟,双眸子扫视周围的赌徒,冷漠的脸上怪严肃的、贪婪的眸子旋转了两周。

好了,都押吧!愿意的赌,继续,老子还是庄主,哈哈。

话音刚落,十几双手就舞动着,像极了人快死亡前挣扎舍不得离世人的手在舞动着,嘴里都异口同声的嘟嚷着。

开!开!!赌场再次呐喊着。

老子开了啦!十八点,豹子,哈哈哈,通吃。得意的庄主迅速打开筒盖,十几位赌徒都傻眼了。

豹子?一个阔少爷输红了眼,望着三个六点脑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怎么也不相信又是同样的豹子。

她娘的,怎么又是豹子,气死老子啦!喂喂,你是不是做了手脚?

放屁!赌不起给老子滚出去……

那位输红眼的少爷就是李吉的爷爷。他一生专门研究赌博,后来以赌发家,他研究押点术,牌九,龙虎大小有些年头,赚得盆满钵满,购房娶媳妇纳妾。已有三妻四妾,四合院有三幢,良田三百亩,可是家财万贯,当年够气派的,是一位响当当的大佬员外。这个老头子,后来还有亏在赌场上,再后来,却把老婆,良田,房子输的差不多精光了,只剩下两幢房子,自己剁了一只左手,才戒了赌,这些那是三十年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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