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呼吸声渐暖,男人的声音依然如故的磁性暗沉,可是,连翘拼命咬着下唇,反复动了几次却不知道说什么。
虽说演习的过程是早有预案的,可是没到临头,谁又能知道会不会出什么纰漏?
“再问一遍,谁让你们来的!”
好吧,自欺欺人!
京都市的老城区,连翘足足有两年未踏足过地方了,这两年那拆迁搞得红红火火,声势浩大的好一顿折腾,而眼前这条街貌似正在大肆整修,老旧的街道扩宽了几乎一倍,用鹅卵石铺就的人行道显得有些古色古香,而街边那两排老屋就异类了。
冷唇紧抿着,他几乎没有犹豫,手上一使力,拽着连翘就往他的前面一甩,拉开与后面歹徒的距离——
跟着人群在小摊之间穿梭,邢烈火勾着她的腰,将她护在怀里免得被人挤来挤去。
虽然明里上说两个人的婚姻关系是板上钉钉的实事,但在此之前或多或少在连翘的心里都存在着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自个儿没去过民政局,没签过字,也没纳过字印,更没接受过别人的祝福,到处真的假的谁说得清?
“我喜欢,可是我咋还是没信儿啊?”拿脑袋拱了拱他,连翘微微嘟着嘴,半是哀怨,半是严肃的说着,这一动作,她那头柔软的头发就丝丝缕缕地落在了他的脖子里。
“操,丫挺的,会说人话不?”
邢烈火再也抑制不住那笑意,小东西,装得比谁都像。
实话说,这不是电视剧,她也没觉着自己有多伟大多崇高,反正那一刻,她就是那么做了。
连翘微微震了震,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妮妮——”
烦躁不断扩大,她昂着脑袋直直盯了他眼睛好几秒,才突然问道:“火哥,该不是我身体真有啥问题?”
喟叹着摆了摆手,他冷声吩咐小武:“告诉她,我回来再给她解释。”
鼻翼里轻哼了哼,连翘翻了翻白眼,对他无语:“你会不会讲故事?”
“嗯。”
“嗯什么嗯?喂,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她迷茫的样子,像极一个被宠坏的孩子,睁着两只大眼睛溜溜望着他,一副莫名其妙的小表情。
闷声笑着,邢烈火放开了她,再次翻转身来,让她趴在自个儿身上,听着她被挠得气喘不均的呼吸声,伸手替她捋顺了头发,才将她的脑袋压在自己的胸口上。
真逗,真幼稚!
其实,邢爷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这小妮子就是嘴上说得忒离谱,心里就跟颗大白菜儿似的,啥也没有,但看到她提起别的男人时那张闪闪发光的小脸儿,他就无比纠结,十二万分的纠结,将他所有睿智的脑细胞直接杀光了。
下一秒,他猛地将被子拉起盖到两个人身上,顺势又摁灭了壁灯,直接将女人按在被子里好一顿折腾。
“还有……首长……”
见小武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皱着眉头冷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危险!
夜凉如水,微风轻拂,中秋佳节,夫妻恩爱,其实这真是好日子。
敏捷地闪身出来,她飞起一脚就踹在他那胖乎乎的大肚皮上,差点没给踢爆了。
他无事,连翘却愣住了。
那边儿,有一家卖冰淇淋的店铺,生意挺好的,挤满了人。
这个男人吃火药了?刚才还好好的,转眼儿就变了天,这说话办事儿还真是让她半点儿都琢磨不透。
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没再说话。
“啊,我死了!”摸着他放在脖子上的手,连翘作垂死状的翻白眼儿,大只白晃晃的小腿儿直蹬蹬——
这想法儿,有点傻,有点甜,有点酸,让她第一次矫情起来,多了许多小女儿的神态——忸怩了。
他俩的面前,站着好几个气势汹汹的小流氓,手里提着管制刀具,看样子应该是在这一带混的,一般只有地头蛇才敢这么嚣张的干这种事儿。
目光闪了闪,邢烈火突然抚着她的脸,一寸一寸细细地吮吸她的唇瓣,一脸的荡漾,“我最喜欢要孩子的过程。”
车上很快的跳下来十来个名警察,认真地瞧了瞧车牌儿,互相对视了一眼,脸色变了又变,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没出意外吧?”
一时间,他的脸上冷冽刺骨,浑身上下笼罩着一层腾腾的杀气,说出来的话更是冷得让人肝儿颤。
直接扒开他搂着自个儿的手,她速度极快地往那买冰淇淋的店儿走了过去——
实话说,跟女人手拉手逛街,这在邢爷之前的人生经历里,甚至思想里,压根儿都是不能想象的事情。
卧室里的曲子婉转缠绵。
连翘倚在男人身边儿,任由他牵着手往前走,不经意抬头就看见天上那一轮毛绒绒的圆月亮,像一个覆着薄纱的美丽少女,白皙里透着几分白,幽静,寂寞的挂在天上。
“嗯。”
所以,也就不和他倔了,笑眯眯地环住他的脖子。
恨恨的低咒了一声,他讨厌死了这种形式主义。
侧过身将她揽入怀里,邢烈火揉了揉她的脑袋,在她耳边轻轻地呵着气儿,“没关系,你做我闺女也一样?”
这会儿,像是一个被现代化遗忘了的角落,人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一碗凉粉只要一块钱,一根儿烤肠只要一块钱,一杯珍珠奶茶也只要一块钱。
无意间冲口而出的一句话,其实她没有深思熟虑,不过是下意识之间的反应,可是透过彼此的双眼,竟都看到对方眼睛里明亮了不少。
可是,实事总是残酷的,他那声儿‘好不’完全不是征求她意见的意思,话刚落下,直接就牵着她往旁边那珍珠奶茶的摊位去了。
闷了,都不讲话。
“还是一个椰子,两根吸管?”
“是!连参谋刚才来电话了,询问为什么军演名单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