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终于长吁了一口气,没了这位领导,她的心脏终于以正常跳动了。
“哪能怪你?这天灾人祸的谁又说得清!”心不在蔫的笑了笑,连翘觉得如果真要怪,那只能怪自己。
半晌,才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回答她——
火哥,你撑住了!
“连翘,再睡,老子抽死你!”
‘咯噔’一声,有些发慌。黑夜里,他看不清她的脸,只能凭借着手的触感去摸,摸到她长长的头发,全散成了一团儿,摸到她带着凉意的小脸儿,摸到她小巧的鼻尖。
长吁了一口气,她默默地看着床上那个向来强悍的男人,输的液体里有镇定的药物,他睡得很沉,但是脸色却苍白得吓人,医生说是因为失血过多。
原来,她不是万能的女特种兵……
什么都有,可就是没有一句呻|吟。
心情很好的连翘,脑子里那阵晕眩感好了很多,微笑着捶了捶他的肩膀,低声说:“你不讲理,蛮横强势又霸道,不懂得尊重妇女同胞……”
怦……怦……怦怦……
得,这男人生一场病,倒学会耍上赖皮了。
可是,他没有回答。
被她这一倒饬,邢烈火痛得倒抽一口凉气儿,哑声说:“别折腾了,一会有人来……”
低低唤了一声,却说不出话来,脑子里的画面开始定格,她铮亮的两只眼睛望着他,四目在黑夜里相对,不太看得清楚,但彼此都知道,他看着她。
话一出口,又忍不住咳嗽起来,一咳嗽那唇边就开始渗血。
有个护士过来赶紧先给他挂上点滴,就在现场将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处理,弄一切都弄妥当,几名特种兵将随行带来的折叠担架展了开来,然后将他高大的身体稳稳当当地抬了上去。
这种感觉,即熟悉又温暖,静静地聆听他胸膛里那有节奏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连翘哑口无言,刚好一点,又发什么疯啊?
缓缓伸出了手指,她拽住他的手臂,一触之下,明显感觉到他轻微的一颤,心里一紧,她问:“你还好么?”
“老爷们皮糙肉厚的,不怕冷……咳……你一小姑娘,冷着可不好……”
哪壶不开,哪壶偏偏开就是这个理儿。
这么一通折腾,脑子被摇得昏天黑地的连翘听到他的声音,身体微微一动,几乎从鼻腔里轻“嗯”了一声,很显然,这家伙脑子完全没有回过神来……
首长受了重伤,几个军医哪敢担误?
可是,他这会所做的又算什么呢?
连翘吓了一大跳,颤声又喊:“火哥!”
此刻,天不垂怜!
听到他的声音,连翘最先反应过来,几乎是以风般的速度惊喜的扑了过去,“你醒了!?”
威武的战神汽车,是经过数次改良加工的特种兵多功能战车,用特殊材料合成的高科技产品,国内仅此一辆,今儿它再次成为了救命的大功臣,摔到这么高的沟壑里,它除了擦刮的痕迹和不断震动后车窗玻璃碎裂之外,其它的物件儿竟然完好无损。
兴许是失血过多,兴许是怀里的女人太过瘫软,以至于3天3夜不吃不睡也不会怎么样的刑烈火忽然产生了幻觉。
可是,连翘她到底不是普通的妞儿,惊魂未定之下,她死死盯着那些个玻璃碎片儿思忖着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不惯是什么样的……”
“火哥!”
不是别人,正是接到消息飞快赶过来的卫燎和舒爽。
“没有!”又咳嗽了一阵,邢烈火的声音听着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老子怎么会受伤?”
没错,是咬的,而且咬得挺狠。
但因了这个伤员不是别人,而是邢烈火,是她的男人,所以她止不住的身子在颤抖,手也在颤抖,脸色越发苍白。
他在不在乎自己,他对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心思重要么?不重要不是?
“连翘!连翘!醒醒……”
醒过来就不训练了!醒过来都听你的!不逼你剪头发,不逼你穿军装,不逼你学游戏,不逼你学会译电,你想干嘛就干嘛,想穿红的就穿红的,想穿绿的就穿绿的……
一片雨声的宣泄里,在这个只剩他们的小天地里,他们的目光里,呼吸里都只剩下彼此。
“好……”
他哆嗦着手,又开始摇晃她,脑子里铺天盖地的全是他俩在这段短暂且争吵不段的日子里那些相处的画面——
“火哥,你得答应我,要死也得死在我后面。”
军区总医院。
心里一暖,连翘这时候已经能确定自己除了脑袋晕眩之外,应该没有受伤,语气也轻松了许多,玩笑似的说,“成,不过,你要再那么无理取闹的欺负我,我指定和你离婚!”
“咝……干嘛打我?痛死了!”
这回,她用的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牵了牵唇,邢烈火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脸颊,目光有些渗水。
没想到……
“应该……没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