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答她,山风再起,而枪声响过后,手电筒的光线没有了,现在山顶什么情况,她完全看不见。更不会知道,就在她刚才失声惊叫时,章中凯手底下的几个跟班,几乎没有挣扎就倒了下去,只有将艾伦挡在身前的章中凯,才幸免一难。
“阿翊……”艾伦被章中凯束缚在身前,声音急切,“你们快走,你快带她走!”
“阿翊……”艾伦脸上挂着眼泪,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根本就没有从爆炸声里回过神儿来。
这时,只听权少皇笑着问,“不知道严叔,希望我怎么成全?”
“嗯。好。”
章中凯放肆大笑着,手臂扶着矮松站起来。
大笑着,他伸向了手腕上的引爆器。
在咆哮了一会儿后,本该越来越裂的爆炸声,却慢慢弱了下去。
冷冷地瞄着他,严正荣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
风声一时大作,在树木的呼啸声里,章中凯恼羞成怒。
强忍着心头的纠结,占色故作轻松地咧开嘴笑了笑,又对着杨梅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才由着他搂抱着往山下走。
严正荣尖瘦的下巴扬了扬,突然危险地一眯眼,“其实这一切的因果,归根到底,只不过是为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有人义无反顾,有人置之死地而后生。说到底。都是为了爱情啊。”
几个人静静蛰伏着等待,而铺天盖地的爆炸声,如同怪兽张开的獠牙,凶狠地咆哮着,如雷一般声声入耳,在‘嘭嘭’的巨响里,整个山顶在剧烈的颤抖。树木、石块、泥土在爆炸声里,一个个冲天而地,又落回到地面,发出一种让人心惊肉跳的刺耳声来。
“阿翊,炸弹不是定时的,引爆器就在他的手上……你们快走……来得及,快走啊……”
“呵呵……”严战突然浅笑,勾了下唇,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一脸苍白的林心纹,还有完全动弹不得的权世衡,举起手来指向他们,“我的父母,你是指他们两个吗?为什么我在他们身上,找不到为人父母该有的慈爱?”
铁手冲过去搂她入怀,双眼一闭,一滴汗从额头滴落了下来。
突然他转过头去,看向了林心纹,“你觉得我错了吗?”
“师兄,我说过,我最讨厌被人要挟,放了她。”
就要炸到山顶来了吧?
“阿翊,你们快走,你快带着占小妞儿走。不要再管我了……来不及了……”
“行行行,老婆大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请!”
“还行吧,徐娘还没老!”
严正荣调转过头,盯着铁手一眨不眨。
“在老婆大人面前,小的哪儿敢放肆?”权少皇调侃地笑着,亲了下她的额头,看上去十分风流倜傥,只他微微拧起的眉心,还有下巴上青幽幽的胡茬子,还是让他看上去多了些疲惫感。
……严战,他也死了吧?!
“没事。不饿。”占色笑。
气息不稳地眨了一下眼睛,杨梅的声音如同蚊鸣。
“你到底要做什么?”
“ok,夫君你先请!”
“老四,你不会以为就这样算了吧?不!远远不够。你们权家对我们五术造下的罪孽,就算拿你们整个权家人的鲜血来祭奠我们五个家庭,都是便宜你们了。而我的建议,已经非常慈悲了。”
“父母……”严战突然苦笑,声音低沉得宛如呢喃,“曾经,我有过一对极爱我的父母,可,不是他们。当然,也不会是你。”
“阿翊……我没死……我没死……”
权少皇态度轻谩的哧笑了一声儿,而严战也没有说话。
整个人瑟瑟颤抖着,占色心里惊惧,手指拽住铁手的腰,几乎站不稳。
“你们俩没事吧?”
只是此时听来,感觉略有一些不同。
“不好!这山上还埋了炸药!”
他的推诿和急切,让占色奇怪了。
占色也听得很认真,就像真把它当成故事来听一样。
不再看他的眼睛,抗拒着他的声音,占色恨恨咬牙。
权少皇在听,并不怎么插言。
“得瑟!”
就着权少皇手中电筒的光芒,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一串钥匙已经很旧了。旧得钥匙的表皮上,甚至有了一层锈斑……
捧过他的脸,占色嗔怪地瞪了一下,才勾了勾唇角。
“书是我的。”
心里沉了一下,她小心地拉了拉铁手的衣袖。
第一,他配合权世衡不遗余力地剪除权少皇身边的羽翼,并且多次组织对他的暗杀行动。
“还能是什么?吃奶呗。”占色也跟着笑,笑得眼睛都弯了。
“好,那我……心纹,我先走一步!希望战儿能够醒悟!”
占色心脏一阵猛缩。
权少皇轻笑,“世事无常,严叔你也不必难受。”
“铁手,真有你的!敢玩我?”
然而,此时,她的头顶上是林心纹那一张像千年老巫婆的狰狞笑脸,还有在她同归于尽地拼命拉拽下,黑洞洞的阴森和恐惧……
她与章中凯……
“正荣,你没有错。大丈夫本就当有抱负,今天的结果,只不过,成王败寇而已。”
林心纹哪怕此刻狼狈,可气度看上去还是像做“权太太”的时候那么高贵。但她一眼都没有看权世衡,眼睛始终盯着严正荣凹陷的脸,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