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为我有那么大的价值。”
占色看着他,顿了一下。
大概没有想到她会直接挑明,严战目光烁烁地扭头,看了她片刻,他似笑非笑。
肩膀上的大手传来的热量,让占色不自在地打了个寒噤,身体扭抖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推开他,往后退了两个大步,腿弯刚好撞在了茶几边沿。
叉着腰,她拭着汗水,冲杨梅摇头。
“……”
可是每一句话的分量足够重,重得宛若巨石。
“得了!这也太可笑了!你曾经有很多机会掳走我,为什么选在现在?”
而章中凯看向后视镜的眼睛狠戾了一秒,弯下了唇角。
这样挑衅的狠话,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打击力度十足。可是,占老师却非常清楚,她必须要把杨梅打击得狠了,她才会有所触动。对于女人这种向来把感情看得比生命还要重的生物来说,能打击她的,只有男人了。
可是,气喘吁吁地走了不到一里路,她就有些接不上气儿来了。
占色一个人在卧室里。
“哈哈……”章中凯突然大笑,“这么说来,你承认对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那我更得提醒你了。爵爷,你千万不要忘了,如果说我章中凯没资格跟她在一起,那么你顶着一个表哥的三代血亲头衔,这一辈子都不要再枉想了。”
那个家伙跑开了,占色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的背影。
害怕她太过激动暴露了行踪,黑影冲过来扶住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一边儿半搂着她,一边儿拖着杨梅软软的身体再一次闪到了山石后面,探出头警戒了十来秒,见无人察觉,他才压着嗓子说。
本来她想说点儿什么,可是最终还是开不了口。
在佩服之余,她说得十分诚心。
同时,它也是24节气的‘春分’。
转瞬发生的变化,把占色惊得退了一步,“你是谁?”
杨梅越听脸越白,陡然起身,像是生气了。
“残酷吗?”严战笑了,笑容如沐春风,“如果我不残酷,那我现在的坟头都长草了!”
在这一刻,屋外黑压压的群山,屋内白惨惨的灯火,都不如她的心情那么压抑。在睡过来的整个白天里,她都没有见过章中凯和严战,还以为自个儿只是被软禁在这里等待权少皇来赎人就可以了,哪里会想到这种事儿?
脊背陡然一寒,在他温软的笑容里,占色觉得声音发哑。
不稀罕吗?
干笑了两声儿,她挑高了眉桃。
山,安东华的父母都死了。
“章中凯,在我们的整个计划里,并没有人让你杀那么多的人,可你已经违约了,凭什么要求我来遵守约定?”
该来的事儿,始终会来,避是避不过的。
“师兄,看到我人生的第一次犯罪心理画像,一不小心就有了这么好的成就,你有没有生出一点儿羡慕嫉妒恨的感觉来?”
不期然地,从他的话里,她也想到了她的四哥,她的小十三……
轻敲了一下门儿,她的手紧紧一握。
一大条一大条的黑线在脑袋上刷过。
“捏死你,我眉头都不会皱。”
恍然大悟一般,严战修长的手指轻叩在办公桌上,淡淡地问着,好像真在犹豫和思考一样,良久没有声音。这样子的他,让杨梅愈发弄不懂他的想法,牙齿在唇上咬出一排深深的凹槽来,再出口的声音,比蚊子也大不了多少。
调过头去,她目光怔忡了。
严战轻轻一笑,低下头在她额角上吻了吻。
“嫂子……”
可又会是谁呢?
她一脸的红,脑子里拼命想着受训时的那些课程,想着她该怎么样做才能让他满意从来收了自己。想着想着,身体也渐渐地热了起来,耳朵更是紧张得嗡嗡直响。
不过,听到这句话,占色对他这个“父亲”还是好奇了起来。
严战顺了顺占色的头发,眉间隐隐有一层郁气。
有资格成为严战义父的人,还能用权氏继承人方式来训练他的人,难不成是权氏五术之一?
她不能让她家小闺女出生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吧?
“你说话算话?”
毒!
他轻叹,松了下胳膊,却不放开,“说吧!”
章中凯却是没有否认,直接了解的承认了。
说罢,不理她的大声辱骂,章中凯加大了扼住艾伦的力道,目光再一次落到了铁手的脸上,在艾伦痛苦的挣扎和啾啾声儿里,淡定地问他。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老半天,他突然一转身,去了浴室。
所以,把爸爸逗笑在她的潜意识里,就是一件最有成就感的事情。
一道儿走出卧室,通过短短的玄关,占色一眼就看见了跟着严战前来的好几个高大而壮实的黑衣男人。当然,她也见到了斜倒在沙发上被陈姐看管着的孙青。
“……”
现在这个情况,绝对不能意气用事。
“严战,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恨你。”